洛齐盾带着太后他们看了光昼的现状,又经过大夫初步的检查确认,太后也相信了光昼无法苏醒的事实。
于是提笔如约写下了一半的复苏之法。
“复活之术需以无数至善之人心脏炼之,生命力足够纯粹之时方可达到复活之效,病人会先从恢复呼吸逐渐到恢复知觉。下文写下来的便是一片奇怪且看不清是什么字的古咒文”
说一半便是一半。
这种方法洛齐盾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就算自己下的去手,光昼醒来后又会不会原谅他呢……被心爱的人失望,有些时候可是比死还痛苦的。
察觉到了洛齐盾的纠结,太后是时补充道。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不让你的双手沾满罪恶,但是需要帮我夺回京城才可以将具体术法步骤告知于你。”
洛齐盾放下那秘方,定了定神看着太后。
“你们可还另有皇嗣。”
“何意?”
“并无他意,只是想说,如果您是助神代晴陛下安定南方的话,南北夹击叛军之下神代复兴指日可待,如若是另立新帝,恐怕这战乱又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你只管安心助我除贼即可,这些不用你操心,萨拉克的清扫事件下哪还留下了什么皇嗣,不然又怎可能让公主登基。”
洛齐盾自嘲一笑。
“倒也是,是我多虑了。”
◇
早晨,京城
太后与黎明还有那群黑衣甲士们早已偷偷解决掉了一批巡逻军队。换上了他们的衣服,装作巡逻兵巡视着整座城。
本来还只是寻常的巡逻,后续这支“巡逻兵”便偏离的轨道。
来到了军火处,按律每年都会有人提前来领火药制烟花。太后身为曾经的六宫之主自是知道日子的,只不过今天比往昔都要早一段时间,但若是实在不能成功他们也就只能采取下策的强攻了。
守门的士兵头子看着太后伪造的证书,规格基本一致,还有边角上那花了好几年仔细模仿的官印,曾为六宫之主,这种官印自然是十分常见,只是复刻起来却无比困难,从逃到村庄那日起,她便早为了今天做打算了。
随着士兵头子手指的每一次转动和眼神的变化,所有人都掐了一把汗,即便镇定如皇后,眉头也微微皱起。
但在幻境勉强糊弄普通人的幻术掩护下,终是蒙混过关了。
士兵长交还文书。
“今年来的比较早哈。”
“是啊,不是提前办宴会吗,自然就得提前准备了。不然夜间后大人看不到烟花,可是会坏事的嘞。”
王妈妈有涵养的笑笑。
“这样啊,那你们进去吧。没事的。”
一批火药很快到了手,不过却并非是那场奢侈宴会的烟花,这场烟花的销烟必将燃上整片天空,将那些鸠占鹊巢的家伙们,尽数毁灭。
◇
到了夜间也无法夺走京城的色泽,那些流光与异彩照常笼罩在集会之上,虽然政策让人摇首叹息,但这场集会却照样可以让商人们在喧嚣与吵闹或抱怨中赚的盆满钵满。
为了助兴,萨西森特意圈出东市创办宴会,并且亲自驾到。
一时比武,作画,写歌颂文章的名额都使许多穷途末路或者一些资质平庸为求赞赏的才人络绎不绝赶来,竟也造就了一个盛世的假象。
观看席的位置倒也是客似云来,当然不会是自愿的,只是捐款修像的仪式便在东市之中,去了也就只得留下观看了,如若不去,恐怕会按照大不敬的罪量刑了。
五层高的雀楼,一至四楼都坐满了人,第五层楼虽然没有人满为患倒也是好不气派。萨西森的座位席规格与一位帝王的外出规格几乎没有区别。
坐在最高的位置,看谁都是俯视,身后跟了俩排侍女与金甲武士,宽大的蒲扇左右招展。
一只脚踩在堆满各色佳肴的金色桌案,边磕着瓜子边向下扔去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种俯视还能维持到多久。
用幻术将自己幻化成半透明的幻境正轻盈的扇着翅膀漂浮于半空,目不斜视的盯着远处的皇宫方向,而才子装束的洛齐盾却是在比赛的区域范围内,宽大的长席坐满了各色各样的画家,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作品。
洛齐盾运笔流畅的样子正好能被萨西森看到。
从最开始轻盈要刮到脸上的发丝,再到那活人般有灵性的眼睛。
每一笔都画的绘声绘色,更是内心真挚的感受与想法,每一笔都是他美好的记忆,想要让一幅画富有感情得到萨西森的赞赏,所要投入的情感自然是不能少。
也因此,光昼双眼间温柔的气息,就像是扒开云雾的天使似得。抬起的玉指仿佛戳之真能感觉到那冰凉之感。就连那冰冷冷的铠甲都闪着均匀的寒光,不过这一切看起来倒是都不及那举在身旁,欲刺他人的金色十字剑,背景是滚滚的销烟,脚下是遍地的尸骸与看起来要扑上来似得的狼群。
纵使隔着老远,萨西森也被这张画作吸引了眼球,绘画的开始时这家伙一直在画上竟画些看不懂的浅色花纹,本来都已经对他没有兴趣了,但是在过了会再转眼看去,这新颖的题材竟然也吸引了一大批人的观望。
周遭无不是作山水,绘鸟兽,还有甚者冒着良心的谴责将这场宴会画成一场盛世宴席,不过在情感这方面却都欠了些火候。
洛齐盾的画,独具一格,画美人,不娇柔,既提现了战场的冷冽与提现了那画中女子的英系飒爽。
略带慈祥的眼神就像是感慨着这乱世风景。
漆黑的通道内,王妈妈取了火把点亮了前方的通道,带着黎明等三十余个黑衣甲士拥挤的走在皇宫的暗道。压抑的空气像一只黑色的巨大恶魔,将所有人都吞噬在了其中。
“先帝陛下倒是真的有先见之明,早已挖好了地道,怪不得太后娘娘能顺利出城。”
黎明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的说着。
太后却只淡淡道:“这条密道自建国时便开始建了,先帝只是完成了最后一段程序,这是历代皇帝都必须要做的事。”
“不会被人发现?”
“不会,历代修建此暗道的工匠都会被处死,只为了保守秘密。”
太后倒也是直言不讳。
从建国初到建国百年之余,那些人到死还用自己的成果帮他人完成了最后的绝处逢生。可迎接他们的却只能是无情的杀害。
黎明暗自摇头,她向来不懂,为何这些看似普通的人,进了这宽阔金黄的大宅就会变得冷血,不解终究只是停留了一瞬,前方的光线已经渐渐看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