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理压力的原因,他觉得这场手术应该是自己从业以来做的最艰难的一场了,不过好在,还是救回了楼秋盛。
听到这个结果,黎小小长呼出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一边还在不停的对他道谢。
“好了好了,他马上就出来了,你去看看他吧。”席御最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连忙叫停她,转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手术室。
很快医护人员就推着楼秋盛走了出来,黎小小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特护病房。
“病人还需要观察一晚,今晚家属可以陪同,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醒过来了。”临走前,护士不忘嘱咐道。
看着失魂落魄的黎小小,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早知道她是席医生的朋友,她们一开始就直接打电话把席医生叫过来了,她也不会提心吊胆这么长时间。
黎小小一直盯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楼秋盛,只顾着点头。
当晚,黎小小一直守在楼秋盛的病床旁,看着他呼吸平稳的模样,她终于感觉到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就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楼秋盛从昏迷中醒来,麻药劲已经过了,伤口止不住的疼,他刚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黎小小正趴在病床旁,紧紧抱着他的手,还没醒,不过她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看模样睡的并不好。
应该是在担心我吧,他想。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某块地方柔柔的塌陷下去一块,他努力忍着疼痛,脸微微靠近她的额头,在那里落下轻轻一吻。
待重新躺回原处,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紧张的,不过心里还是甜蜜的。
门外,席御刚好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收回准备开门的手,心中钝痛,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人家是男女朋友,做这样亲密的动作是理所应当的,可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这么难受?
他恍恍惚惚的回到办公室,最终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从前黎小小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现在她谈恋爱了,当然以男朋友为重。
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边,唐妍得知楼秋盛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总算放下心来。
“是席御吗?”视频那头,莫歌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问道。
唐妍淡淡点头,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做?”莫歌知道席御喜欢她的事情,见两人最近的状态好像还不错,于是问。
“暂时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在试着慢慢接受他,不过我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太过沉重,不确定以后会怎样。”唐妍苦笑一声,作为一个感情里的失败者,她现在有什么资格谈论感情呢?
“阿妍,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莫歌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劝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的比谁都清楚,她如果真的走出来了,是不可能迟迟困在过去的仇恨中,她虽然不反对她报仇,但也不想她一心只为报仇,新生活和报仇是不冲突的。
“我知道莫歌,我会努力的。”唐妍也知道这个道理,微微点头道。
说完,她想到什么,又自言自语的继续,“席御无外乎是我最理想的终身伴侣,可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云晓落了啊,席御这么好,我配不上他的。”
这下莫歌倒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了,明明上一秒还在说会努力接受,下一秒又说自己不配。
最终,她缓缓叹出口气,“阿妍,别再想他了,你值得更好的。”
她口中的他,她们都清楚是谁,如果她真的不爱那个人了,又怎么会说自己不配?
“放心吧,我没事的。”唐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切断了视频。
挂断视频,莫歌将最近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最近唐妍的状态有些恍惚,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被忽略掉了,对了!那个老女人!
好像自从那个老女人出现,所有的事情就都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
傍晚,唐暮放学悄悄来到高氏附近,他对这里的路还不熟悉,找了好久才找到高氏大楼,看着面前这栋巍峨的建筑,他在心中暗暗咂舌。
以前他只知道高宸钧很有钱,却不曾想竟然掌管着这样一栋大楼,这样一来,他们的饿复仇计划明显就艰难了许多,他不由得为母亲捏了把汗。
他静静的坐在高氏大楼前的长椅上,仔细回忆着以前从唐妍口中听到的那些关于高宸钧的事情,心中越发荒凉,所以说在母亲苦苦一人在国外奋斗养活他们兄妹俩的时候,高宸钧却坐在这样的一栋大楼里指点江山?
他一边心疼着唐妍从前的处境一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帮妈妈报仇,只不过要想报仇,必须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要想颠覆这样的产业,他们必须徐徐图之。
找到方向后,他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起身离开。
可等他刚一转身,路边一道身影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云林海?”看着那个身影,他喃喃道。
没错了,就是他,他曾经在唐妍那里看到过云林海的照片,并且他还知道,他就是把妈妈害成那样的帮凶。
云林海一步步走近,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前面那小小的身影,直到他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他敏锐的看向前方,发现只有一个小孩静静地站在那里,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可莫名的,他感觉有点熟悉。
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唐暮立马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自己的面庞,挪动脚步,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
直到他走过,云林海才疑惑的回过头,不由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孩给了他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