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凌无双之前就见过的那位太子殿下,看着有些像样,但实际上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和墨云卿这种黑到芯子里的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如果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命不久矣的话,东陵这个便宜是十分有可能会落到墨云卿头上的。
这样一想,凌无双瞬间就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不过……
“说到底,皇帝陛下也是你亲生父亲吧?”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无论如何都是孝字当头的。
虽然说在对于墨云卿的事情上,这位东陵皇帝的确是有些不是个东西且虚伪的很,但就算是装也到底是装了这么多年的,墨云卿对东陵皇帝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又如何?”墨云卿面无表情的说道:“凌泰也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无双已经准备要对凌泰时时尽孝了么?”
“……”凌无双被堵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你说的也对,若是父不慈、兄不悌,咱们却要俯首帖耳做那孝子贤孙,那还不如去那护城河底下趴着做那王八来的舒服。”
无论是前世今生,凌无双向来都是讲究一个礼尚往来,无恩便是无义。
别说她压根不是原本的凌无双,就算她是,也绝对不欠凌家什么。
墨云卿自然是一早就知道凌无双会这么说,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着唇角沉默的往前走。
一直到了大光明寺的后门处,两人准备进去的时候,墨云卿才转过头来对凌无双说道:“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输。”
话音一落,凌无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不怎么正经的笑容,“你也放心,我凌无双从来都不会写输这个字。”
就算是墨云卿不行,不是还有她凌无双么。
总的来说,她其实只是需要墨云卿这个皇子的身份而已,至于其他的……自然是可有可无。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出了磅礴而又隐晦的野心。
“哎,对了,墨云卿……”
“啊——!!”
凌无双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不远处便骤然传出了一道凄厉的叫声。
听到声音之后,凌无双眼眸瞬间变眯了起来,“是寺院后院的禅房里发出来的。”
虽然凌无双之前从来没有来过大护国寺,但刚刚毕竟是从前殿一路走过来的,对于大护国寺的地形已经是了如指掌。
而刚刚声音的来远处,分明就是寺院内僧人居住的禅房!
“出事了。”墨云卿沉声说道,随后将手里拎着的狐裘大氅顺手披在了身上,抬步就往禅房的方向走。
从墨云卿的神情和方才的那叫声,凌无双便能够猜想出应当不是什么小事,于是也不耽搁,直接就跟上了墨云卿的脚步。
因为那叫声的缘故,不少人都循声往那边去了,所以四下无人,墨云卿脚下便用上了一些轻功,片刻间便去了那出事的地方。
这个时辰正好是午时,禅房那边的僧人颇多,凌无双和墨云卿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了那间禅房门口。
其中除了寺里的僧人之外,还有不少来上香的香客。
“发生是什么事了……哎?毓儿?”凌无双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程毓儿,因此还有些惊讶。
此时程毓儿站在人群之外,身边还站着一个面容俊秀书生模样的男子,模样与程毓儿有三分相似,应当是程毓儿的兄长。
程毓儿听到声音之后,也瞬间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凌无双,“凌姐姐?”
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看到站在凌无双身旁的墨云卿,觉得有些陌生又容貌摄人,便多看了一眼,“这位是……”
墨云卿虽然深受陛下宠爱,算是在众多皇子之中一枝独秀的人物,但是因为身体原因,自幼便在封地静养,因此京城中的大家闺秀们,其实是没几个真正见过墨云卿的。
不过程毓儿认不出来,不代表她身边的兄长认不出来。
早些年墨云卿还在京城中的时候,程言胥是见过墨云卿的。
尤其是墨云卿这样的长相,一般人只要是见了一回,绝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程言胥连忙在看到墨云卿之后,连忙给了程毓儿一个眼神,对着墨云卿躬身行礼。
“在下鲁国公府鲁国公程远淳第三子程言胥,见过靖王殿下。”
不是程言胥非要说这么详细,而是传言之中靖王殿下并不怎么接地气,如果他直接说名字,对方再问一句程言胥是谁,那岂不是尴尬?
就算是这样,程言胥都有些害怕墨云卿会问鲁国公府是哪家。
“靖……靖王殿下?”程毓儿回过神来,也连忙欠身。
“你们兄妹两个不必这样。”凌无双也没有理会墨云卿,直接对这兄妹两个说道:“我今日与靖王殿下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赏花的,不用在意他。”
此话一出,程家这兄妹两个几乎是同时看向这位容颜有些过分出色的靖王殿下。
虽然墨云卿不住在京城,但京城之中的世家大族们几乎是人人都知道靖王为人骄矜,是个极为难以相与的人物。
因为深受陛下宠爱的缘故,早些年还年幼的时候,便能够因为旁人说错了一句话便下令当场杀人。
后来体弱多病到封地静养鲜少回京,可但凡是这位靖王殿下回来的时候,京城里无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宗室皇族,无一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即使是知道墨云卿甚少见人,也生怕自己那一天无意间冒犯了这位深受皇宠的靖王殿下。
别说是惹得墨云卿动怒了,就算是与这位靖王殿下有一丝的不愉快,到了陛下那里便也是天大的事。
毕竟靖王殿下身体不好,万一要是正赶上发病,那可是要背大锅的。
墨云卿感受到了这两人的视线,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并没有看这两人,而是缓缓的偏过了脸去。
“……”凌无双看着这画面就觉得牙疼,磨了磨后槽牙对程家兄妹两个说道:“他就是这个脾气,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你们不用管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