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年是东陵皇五十整寿,但是藩王无诏不得进京,所有藩王当中,也就只有墨云卿一个可以随意进出京城,因此这次来的,就只有墨云卿一个藩王而已。
“那不行。”
“陛下?”
东陵皇说道:“那孩子性子冷,不爱亲近人,也不耐烦和孩子打交道。”
“……”惠妃在次咬了咬牙,“陛下说的是,是臣妾冒失了。”
是夜,在被天策军兵马团团包围的大护国寺里,一道黑影从后山的院落里掠出去,飞快的往大护国寺禅房里闪过去。
凌无双的武功不说是天下第一,但普天之下也难找出对手来。
不过因为知道楚行风也在寺中的缘故,凌无双动作十分的小心谨慎,不过片刻间就来到了白天出事的禅房之中。
虽说这次被害的是大护国寺里和住持一样辈分的慈安大师,但这件事毕竟已经是交由神策营接手了,因此慈安大师的尸体并没有收殓,而是依旧放置在禅房之中。
凌无双蹲在屋檐上,看了一眼门边上的守卫,眯了眯眼睛。
估计是因为深夜的缘故,那两个守卫都有些犯困,因此便聚在一起说话。
“哎,你说这慈安大师,怎么就无端被杀了呢?”
“谁知道呢,这凶手也真下得去手,刚刚我看慈安大师的尸体的时候,那叫一个惨呦,我家婆娘经常来大护国寺上香,还见过那慈安大师一面过,那可真是当世高僧啊……”
几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慈安大师的生平。
慈安大师的确是一位佛学高人,更是如今大护国寺方丈的师兄。
据说当初二人的师父是想要将这方丈之位传给慈安大师的,但是慈安大师却并不是个会理会俗事的人,因此便谢绝了师父的要求,独自云游四海去了。
如今东陵皇帝万寿街,大护国寺里的事情躲起来,慈安大师才回来帮着方丈住持寺中的事务。
但是谁知道,就是回来这一趟,慈安大师就遭遇了不测。
“哎?我记得慈安大师是有一位徒弟的吧?这回怎么没见着?”
“徒弟?慈安大师有徒弟么?”
刚刚说话的那人不禁伸手摸了摸脑袋,说道:“我也是挺我家婆娘说的,慈安大师早年在云游四海的时候捡了一个孤儿,从小养到大,就这么一个徒弟,这回慈安大师都死了,怎么也不见这徒弟的踪影。”
“没有吧?”另一人说道:“慈安大师若是有徒弟,这京城中的人会不知道?不是说慈安大师收徒讲究一个佛缘么?这大护国寺里的僧人都不见有被慈安大师收为徒弟的,怎么就无端冒出一个徒弟来?”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慈安大师向来都是孤身一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徒弟。
而说慈安大师有徒弟的那人也不是很清楚,挠了挠头之后便说道:“可能是我家婆娘记错了吧,她生了孩子之后记性就不好,家里做菜连放盐都能忘了放。”
说者无心,但是凌无双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她并不了解这位慈安大师,但是凌无双就是隐约觉得这位慈安大师很可能真的有徒弟。
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就与慈安大师的徒弟有关。
思索了片刻,凌无双从屋檐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子,冲着一边的树下扔了过去。
“有人?!”
“走!去看看!将军说这里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让咱们看好。”
守门的一共有四个人,听到动静之后,有两人握紧了刀柄走过去,剩下两人依旧停留在原地守着。
见状,凌无双眯了眯眼睛,纵身一跃从屋檐上闪了下去。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到了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的地步,两只手同时点住守门两人脖颈上的一个穴道,双脚踢开房门,整个人闪进去之后又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这一套动作虽然复杂,但是由凌无双做来,却也仅仅只是火光电石一刹那的事情。
凌无双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慈安大师的尸体,而是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哎……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没有吧?这天这么黑,是你看错了吧……”另一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此时刚刚去外面查看的两人也回来了,听到两人说话之后,便禁不住问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方才说没有的那人笑了一声,说道:“是王二,整天疑神疑鬼的,咱们两个大活人守在这里呢,他竟然说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就大护国寺这样戒备森严,别说是人了,就连苍蝇也过不去。”
“对了,外面有人么?”
“没人?应该是野猫吧。”
听到这里,凌无双便没有在听下去,将脸上有些歪斜的面具正了正,便走向禅房的床边。
大护国寺虽然从外面看着金碧辉煌,但这僧人居住的禅房却是颇为清苦,就算是慈安大师这样的当世高僧,房里也不过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而已,而且并没有单独的书房,而是在旁边摆了一张书案,桌上还有没有抄完的佛经,墙上挂着的字画的落款也都是慈安大师。
单从这住处来看,凌无双就知道这慈安大师应当不是那道貌岸然之辈。
此时慈安大师的尸体还停留在床上,用一块绘了佛经的白布盖着。
一般寺中的僧人若非是病死,那便是坐化圆寂,像慈安大师这样被杀的,恐怕也是绝无仅有。
凌无双掀开白布。垂眸看着慈安大师的尸体,如今天气凉,这位慈安大师除却已经没了生机之外,模样却是没什么变化,依旧还保留着悲天悯人一般的笑容,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个极为聪慧通达的大佛者。
而在慈安大师的胸口处,却是一片血肉模糊。
大护国寺里的僧人还没有来得及给慈安大师整理仪容换身衣裳,这大护国寺就被神策军被包围了,也正好方便了凌无双。
凌无双算是一个对于兵器十分精通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并非是寻常的剑伤,反倒更像是战场上兵将常用的枪槊之类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