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墨云卿所谓的身体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懒的。
整天在床上躺着当然是不饿,也不想吃东西。
如果墨云卿每天在这玉名山爬几个来回的话,凌无双不信他不饿。
毕竟现代科学已经证实过了,永动机是不存在的。
凌无双去用凉水洗了帕子给墨云卿擦脸,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你就是命太好了,处处都有人伺候着,要是让你每天去扛麻袋,也没有这么多矫情病。”
说着,凌无双又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你就算是怕冷,这屋里也不用烧的这么热,屋里和外面温差太大,格外容易生病你知不知道?”
凌无双的手劲有些大,又不是个伺候人的料,没几下就把墨云卿的脸擦的更红了。
墨云卿终于忍受不了,直接一把将凌无双手里的帕子抢下来,“本王是你未婚夫,不是你儿子。”
“呦?你还知道呢?”凌无双听到他这话就乐了,双手环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我未婚夫,那应该是你保护我照顾我吧?咱们这是反过来了啊……不过你长得好看,别说是嫁给你,就算是娶你进门我都乐意,做个小媳妇金屋藏娇也没什么不好的,靖王殿下,你说是不是呀?”
话音一落,墨云卿额角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出来。
“凌无双!”
凌无双见好就收,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恼羞成怒,陛下把你养的跟个小公主似的,但我嫁得可不是身娇体贵的小公主,你要不想让我说这话,就给我精神一点,不要整天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
墨云卿被凌无双气的脑门突突直跳,但身上意外的却没那么难受了。
不过墨云卿病了,并不是一件小事。
凌无双在墨云卿房里还没坐多久,住在旁边院子里的虞寒衣就来了,身边跟着的还有楚行风。
这几个人里头,除了凌无双之外,跟墨云卿最熟的就是楚行风了。
楚行风自幼丧母,刚过满月酒被太后和陛下接到了宫中抚养,虽说只是个公主的儿子,但是在宫中的地位却不输于几位皇子。
两人从小都是在宫里长大的,就算是墨云卿身体不好性子又冷,不喜欢亲近人,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对于对方的脾气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楚行风看着墨云卿,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听说最近靖王殿下身体好了不少,怎么昨夜吹了一点风,今日就病了呢?”
对于楚行风这种从小习武上蹿下跳,这辈子连风寒都没有得过几次的人来说,墨云卿这样随便夜里吹点风就病了的人,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墨云卿正在被凌无双喝汤,听到楚行风的话之后,才慢吞吞的放下手里的汤碗,抬起眼帘来看着两人,说道:“偶感风寒,不过小恙而已,不用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这怎么能叫劳烦呢?”楚行风十分自来熟的捡了把椅子坐下来,面上带笑的说道:“刚刚陛下派人传了口谕过来,说是让靖王殿下回府呢。本公子过来,就是告诉靖王殿下一声,你可以回去了。”
昨天夜里东陵皇帝从惠妃口中听说了墨云卿也被扣留在护国寺里的时候便焦急不已,因此今天一大早就下了令,准许墨云卿回府静养。
“可以回去了啊?”凌无双眼睛一亮,对墨云卿说道:“那你还是安排人接你回去吧,这山上你住的不习惯,病不容易好。”
闻言,墨云卿抿着唇看了一眼凌无双,又看了看同在房里的楚行风和虞寒衣。
“不回。”
“……”凌无双一脸懵逼,“为什么啊?”
本来事情刚出的时候墨云卿不就是要走的么?怎么样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又不想走了?
墨云卿沉默着没有说话。
东陵皇帝说让他回去,就仅仅只是让他回去而已,凌无双还是要留在大护国寺中的。
如若是这样,他一个人回去……
想到这里,墨云卿突然在心里惊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在做决定的时候,下意识就会考虑到凌无双了?
楚行风也是满脸诧异,“可陛下的命令……”
“你就说本王不想回去便是。”墨云卿淡淡的说道:“本王是万寿节回京祝寿的,又不是犯了事被圈禁在府里,连在哪儿住都不能选么?”
楚行风:“……”
的确,在一般情况下,墨云卿只要是不出京城,随便住哪里都是没人管的。
但问题在于,这是陛下的口谕啊!
把陛下的口谕当成耳旁风,这和抗旨有什么区别?
不过再想想,这位靖王殿下抗旨好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几年万寿节,陛下年年都会派人去益州传旨,诏墨云卿进京,但墨云卿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不但没有回来,连寿礼都没有进献过。
旁的藩王就算是无诏不得进京,也要命人送上无数的寿礼以表孝心,墨云卿却是高兴了让传旨的太监带两句祝词给陛下,不高兴了传旨太监直接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今年好不容易墨云卿回京,而且说是要等过了春再走,陛下自然是把墨云卿当成眼珠子一样,恨不得墨云卿直接住进宫里时时看着才好。
只可惜,墨云卿性子是真的冷,回京一个多月,陛下连这个儿子的面都没见着几回,传旨太监不到靖王府里头,在靖王府门口就能碰一鼻子灰。
而虞寒衣自始至终都没说话,脸上依旧是那清淡而又让人无比舒适的温和笑容。
“靖王殿下,您这让本公子怎么跟蒋公公说啊?”
“实话实说便是。”墨云卿毫不在意的说道:“本王想在护国寺里住,就这一个理由。”
“……”楚行风:“那……成吧,回头本公子跟蒋公公说,靖王殿下你的事儿,陛下也应当不会说什么。”
凌无双看了这神情各异的几个人一眼,分不清楚这几个人究竟都是什么立场,于是也就没有将昨晚发现的梵文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