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凌无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发现墨云卿竟然沉默的一瞬不瞬看着她。
凌无双:“……”
“不是,你无聊不无聊?”凌无双简直都要疯了, 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了刚刚那种阴冷的感觉,“别人都说的事就是真的么?那别人还说你是个没用的病秧子皇子呢,我看你好像也没那么没用啊。”
何止是没那么没用,不说别的,以墨云卿的身子骨,能有这么一身高强的武功就是一件很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了。
凌无双就从来不相信什么传言,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单单是她自己的传言,就有够离谱的了。
凌无双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墨云卿果然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随即说道:“本王觉得,似乎是没有说错。”
凌无双:“……”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凌无双真的想脱下鞋来,用鞋底糊在墨云卿的脸上。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凌无双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我就算是无想宫主可也是凌无双,你若是想要退婚呢,门都没有,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较真,你最好是不要管我的事,咱们也能两相安好。”
说完这句话,凌无双也没有管墨云卿是什么反应,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墨云卿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凌无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与此同时,凌云顶上。
仙弈台。
凌子熠小小的身子盘膝坐在石台上,双手托着小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温聆兮看。
“师伯……”凌子熠嘴里拖着长长的调子,对温聆兮说道:“你的卦,算出来了么?”
闻言,温聆兮伸手摸了摸桌上的几个白玉方孔钱,随后执笔,在旁边纸上写下了一个襄字。
“襄?”凌子熠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温聆兮声音温和的说道:“襄乃是襄助之意,如今天下生变,无双应得襄助之功。”
凌子熠满脸疑惑的看着温聆兮,不禁说道:“哎?师伯……你之前不是说,天下之变在于二人,一乾一坤,一阴一阳么? 这女子说的不是我娘亲?”
从十年前开始,温聆兮便一直都在山上起卦。
原本温聆兮算的是凌无双有变天下的命数,但是如今算起来, 那女子竟不是凌无双。
可若是这样挨个儿算下来,除了凌无双之外,竟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有此能力的女子来。
“的确。”温聆兮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深思起来,“若是这样的话……恐怕是又要有乱子了。”
听到温聆兮的话,凌子熠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样不好么?我娘亲说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是啊。”温聆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若是这样,受苦的,终归是百姓。”
凌子熠是凌无双教导长大的,虽然性情与凌无双不像,但有些想法终归还是像凌无双的。
想了想,凌子熠不禁说道:“可就算是如今安稳,却终有这么一天,有乱世才有太平,不是么?”
温聆兮不禁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凌子熠的小脑袋,轻叹一口气,说道:“与你娘亲真像。”
凌子熠有些听不懂温聆兮话中的意思,因此只得再次眨了眨眼睛。
京城之中,大护国寺。
凌无双彻夜赶回来的时候,便得到了一个消息——
墨云卿连夜回城了。
“他回去了?这时候?”凌无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天璇,不禁问道:“这个时候城门应该关了吧?他怎么回去?”
要知道,在这样的年代,夜里都是有宵禁的。
除非是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比如说轻功飞过去,否则只能是有陛下的圣旨才能扣开城门。
墨云卿这个时候就回去了?
天璇顿了一下,迟疑着对凌无双说道:“靖王殿下那边说的是……大护国寺夜里有刺客惊吓到了靖王殿下,这才回去的。”
凌无双:“……”
去他娘的惊吓到了!
整个大护国寺里,就算是所有人都被吓死了,墨云卿也不可能会有事好不好?
不过凌无双心里也清楚,墨云卿这回恐怕就是在故意躲着她。
“哼,躲有用么?”凌无双仅仅只是停顿了片刻的时间,便扬眉,语气里带着冷笑的说道:“到时候他还不是要生死莲续命,不信他能躲我一辈子!”
天玑和天璇都满脸好奇的看着凌无双,但是见凌无双情绪不愉,便谁也没有开口。
本来凌无双以为她还要在大护国寺待上几日的时候,第二天天一亮,原本将大护国寺围的水泄不通的神策军突然散了。
凌无双让天璇打听过了,才知道,那所谓的高祖手札竟然找到了。
外面消息说的是楚行风抓到了昨夜的刺客,逼问出了高祖手札在那里。
而对于凌无双这个知道真相的人来说,这个说法就不那么靠谱了。
难为这些人说瞎话也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一天,凌无双走在大街上,到了晌午才带着天璇和天玑在一间茶楼的一楼坐了。
这间茶馆算是十分高雅的了,即使是一楼的大堂,靠窗的位置也有四折的屏风隐隐约约的挡住了外面人的窥视。
“所以说……”凌无双亲自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天璇和天玑说道:“是有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捏住了东陵皇帝?”
天璇说道:“据属下所知,东陵皇帝应当是知道了万里惊鸿图到底在哪里了。您别忘了,这大护国寺里不单单是有咱们京城之中的高官权贵家眷,还有一位南诏太子呢,若是南诏太子被困在大护国寺里的时候长了,东陵皇帝也无法向南诏的使臣交代。”
毕竟虞寒衣是南诏太子,也是南诏唯一的皇子,实打实的皇储。
真要是动了真格的,说不定是要影响两国邦交的。
凌无双思索了片刻,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对。
若是这样的话……楚行风带着神策营的人围困大护国寺,就只是围了个寂寞?
无论是怎么想,事情都不应该这样奇怪才是。
凌无双刚要开口说话,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一身布衣的中年男人突然绕过屏风走到了凌无双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