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自认这句话已经算是由衷说的了,可虞寒衣听了凌无双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对着凌无双轻轻颔首。
“本宫多谢凌小姐赐教了。”
见状,凌无双便知道她与虞寒衣是说不通的,因此转而说道:“道谢倒是不用,若是虞太子一时半刻为安宁公主找不出可去处,倒不如一并塞进太子府罢了。”
“太子府?”虞寒衣笑起来,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凌无双,“倒也不是不可……”
说到这里,虞寒衣刻意的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只是,不管是凌小姐还是本宫,心中都是有数的,这东陵太子迟早都是要倒的,若是真的让安宁嫁给了太子,那岂不是害了安宁的终身?”
闻言,凌无双已经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如果虞寒衣真的在意安宁公主的终身的话,也就不会用这样血腥的手段将安宁公主吓成这幅样子。
不管是她还是虞寒衣,都十分清楚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根本也用不着说这种漂亮话。
“我不过就是多说一句罢了,最后做决定的还是虞太子。”凌无双不动声色的笑着说道:“只不过除却太子之外,若是安宁公主嫁给了哪位藩王,那你与墨云卿之间的联盟,可就不是那么牢不可破了。墨云卿多疑,容不下墙头草的。”
“本宫知道了。”虞寒衣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凌小姐提醒。”
凌无双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虞寒衣脸上的表情,“既然如此,该说的话我也都已经说完了,就不打扰太子了,告辞。”
“凌小姐慢走。”
等到凌无双走了之后,虞寒衣才伸出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来,动作温柔的抚摸这那犹自带着女子肌肤触感的人皮画。
“春姑姑。”虞寒衣轻声的问道:“等到了下面,记得帮本宫问一句,李昭媛当年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唔唔……喝唔唔……”
话音未落,一道不似人的喑哑叫声从不远处一堵墙的后面传出来。
虞寒衣瞥了一眼墙上砖缝里渗出来的暗红血迹,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后知后觉的说道:“本宫倒是忘了,春姑姑一时半会儿还见不着李昭媛,那春姑姑能记得这事就成。”
“啊啊啊……唔……啊啊啊啊……”
“您也不用着急,春姑姑你啊……且活呢。”
“啊啊!啊……唔唔……啊啊啊!”
而凌无双出了南诏驿馆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的深沉起来。
天玑在一旁嘟着嘴,忍了好半天才对凌无双说道:“主子,那虞太子瞧着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这手段怎么就这么残忍恶心呢?主子,您刚刚就没听见那墙里有动静?”
“嗯。”凌无双表情淡淡的应了一声。
天玑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属下方才看过了,那书房里是有一间密室的,动静就是从那墙后面的密室里传出来的,估计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凌无双自然是能够猜得出来那墙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只不过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也不需要她管。
从前世还活着的时候凌无双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她就算是有心,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这个世界终归还是弱肉强食的,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是一样的。
恶人未必就是恶人,可能是逼不得已,善人也未必就是善人,也可能是逼不得已。
总归是旁人的事情,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天璇看着凌无双冷淡的态度,有些摸不准此时凌无双的情绪,因此便开口问道:“主子,方才那个虞太子说,天权是在云州出事的,那咱们现在要去云州么?”
云州与京城比邻,来回不过不到百里的路程,若是动作快一些,今日天黑之前,她们就能够赶到云州。
“不用。”凌无双想也不想的便说道:“虞寒衣这人,口里说出来的话只需信五分即可。”
其实对于虞寒衣,凌无双的第一感官是性相当不错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虞寒衣在凌无双眼里就是一个好人,相反,凌无双之所以会对虞寒衣有好感,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虞寒衣是跟她一样的人。
他生的妍若好女,秀丽之中又带着几分苦相,这无疑是极为动人的一种容貌。
但凌无双是知道一些面相之说的,虽不精通,可却也能够看得出来,虞寒衣早年境遇必定极苦,若是不然,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性情来。
这世上或许有许多生来便是极恶的人,但是凌无双是与虞寒衣接触过的,她能够看得出来,虞寒衣的本性并非如此。
说到这里,凌无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天玑,问道:“如今摇光在山上么?”
“应当是在的吧。”天玑思索了片刻说道:“最近摇光堂没有什么值得她出手的大生意。”
凌无双眼睛缓缓的眯了起来,说道:“你去传令,让摇光下来吧。”
天玑瞬间惊了一下,不由得说道:“主子,您让摇光下来干什么?”
无想宫的摇光堂自从凌无双继位宫主之后,素来都有杀戮之名。
凌无双寻常时候下山的时候,一般也都是带着天璇也天玑的,很少管其他五堂的事务,现在连摇光都召下来了,怕是要有大动静。
闻言,凌无双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大的说道:“以防万一罢了。”
“以防万一?”天玑还是有些不明白凌无双的意思。
凌无双说道:“如今这东陵怕是要有大动静了,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墨云卿,那自然是要防止有什么意外。”
天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凌无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话说到这里,天玑却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凌无双回凌府的时候,正好在距离凌府不远处赶上了墨云卿的仪仗。
“停一下!”凌无双看着墨云卿的马车似乎是和要往凌家去的,所以果断的叫停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