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卿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随意的说道:“若是如此的话,父皇让儿臣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不让他管云州城的事情,他去了也没什么用。
东陵帝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他随意的笑了笑,对墨云卿说道:“云州城最近这么多乱子,云州太守那里里连个屁都没放,多半就是出了什么不能让朕知道的事,云卿你去瞧瞧,云州城那边究竟是在搞得什么鬼!”
“行吧。”墨云卿也不在意,只是说道:“云州城的事儿臣管不着,不过既然父皇让儿臣去,儿臣自然是不便推辞……儿臣即刻便动身?”
东陵皇说道:“你去吧。”
与此同时,云州城内,凌无双正坐在梧桐小筑院子里的凉亭内。
如今的天气多少是有些凉了,而凌无双原本就着了风寒,便窝在了贵妃榻上,身上还盖着锦被,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脸上并没有戴着云姬那标志性的面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着了风寒的姑娘罢了。
而在凉亭前面不远处新搭了一座戏台子,戏台子上头有戏子正在唱戏,而今日的这出戏,也正好就是前几日凌无双在春风楼听的那出《越女勤王》。
只不过戏台上并不是整个戏班子都在,而是只请了那日唱武旦的戏子,周遭也没有伴奏,就只有那一个戏子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着。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何必将军是丈夫……
谁说红颜不封侯?
凌无双听着这段唱词,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缓缓的点在贵妃椅的扶手上。
虞寒衣为什么要安排这出戏给她看,凌无双当时面上显得糊涂,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她原本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虞寒衣也正是看出了她这份野心,才排了这出戏。
毕竟凌无双和墨云卿现如今是一条绳上捆着的蚂蚱,将来墨云卿若是得了江山,要么他当真不忘旧恩,与凌无双一同站在那世间最高位上,要么就是兔死狗烹,想尽办法的除了凌无双。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用情感来衡量问题,就像是如果让凌无双来用一个词形容她和墨云卿的感情的话,那就是一文不值。
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用想当然来理解的,时间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她和墨云卿现在别说是原本就是利用关系了,就算是本来就情深意重,等真的争到了那个位置之后,她和墨云卿都不可能会连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凌无双没办法去否认,虞寒衣这一招的确是用的妙极,真的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这样想着,台上的一出戏已经唱完了。
“好!”凌无双笑起来抚掌说道:“戏唱的不错,有赏。”
台上那戏子却是从台上走下来,对着凌无双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想要转身离开。
凌无双秒散漫的轻笑了一声,在那个戏子回身之前的一刹那间,变相着那戏子招了招手,“你过来。”
话音一落,那戏子脸上的表情当即便是僵硬了一下,隔着厚厚的浓妆都能够看得出来,那戏子脸上连丝毫的喜悦都没有,反而看着凌无双的眼神十分的警惕。
“咳咳……”凌无双用手抵着唇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掀起被子站起了身来,看了那戏子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本座不吃人,都说了要赏你,就必然会赏你,你随本座过来吧。”
“是。”见凌无双都开口说了,那戏子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不多时,那戏子便跟着凌无双进了书房。
天璇和天玑在一旁都看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凌无双那意思,分明就是没有要让她们一起去的意思,因此天璇和天玑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也没有跟过去。
书房里,凌无双进了书房之后,便直接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掀起茶杯盖来看了一眼,见里面是空的,便也没有了要喝茶的意思,只是抬眼轻轻的看着眼前的戏子
凌无双看着眼前穿着戏服戴着凤冠,作一副花旦装扮的戏子,在看了一会儿以后,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两年倒是过得快活啊……”
闻言,戏子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直接跪在了地上,对凌无双说道:“属下承蒙主子不弃!”
“别跟我说这些漂亮话。”凌无双嗤笑一声,在身后的圈椅里坐了,就这么任由男子跪在地上,慢悠悠的说道:“本座这个人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你自己住在溟昀涧,本座也不曾强求过你什么,可当年本座把你从那死地里拽出来的时候,你说过效忠本座十年,是不是?”
凌无双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戏子感兴趣。
她之所以会将这个戏子叫过来,是因为原本这个戏子的身份并不普通。
一般只要是跟在凌无双身边多年的人,都知道凌无双手底下除了一个七星堂之外,还有四个在外面办事的。
这些人当中,有的和无想宫里的人十分熟悉,但也有的就算是天璇和天玑这样跟在凌无双身边许多年的人物,也只是打过几个照面而已。
而眼前这个戏子,便是凌无双在外的四位外执事之一的艳鬼——花迟。
在传闻之中,这位被称作艳鬼的人物又名画皮鬼,据说是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模样,甚至就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在早些年间,花迟还不是如今的艳鬼的时候,凌无双曾经救过他一命,他以当时的救命之恩,发誓报效忠凌无双十年来还,因此才成了凌无双的手下。
“是……”
“那好。”凌无双扬眉笑了一声,说道:“那本座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想个办法,三日后午夜时分,杀了城外云州军主将雷临。”
花迟听了凌无双的话之后,先是浑身僵直了一下,随即躬身像凌无双扣了一首,说道:“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