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药物,她只能用湿帕子来为他降温了,然而他的额头实在过于滚烫,一条冰冷的帕子放上去没多久,温度竟然就升至常温了。
龙芷鸢便时不时地为他去把帕子弄湿,再敷,如此反复了几十次,她的手都酸了,才见他的额头终于回复到正常温度了。
龙芷鸢激动极了,她甚至向为此狂欢,不过没等她高兴多久,穆西州的嘴里又开始呢喃他冷了。
火不能靠的太近,否则要烧上衣衫的,她咬咬牙,把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来温暖他。
两具身体如此亲密的碰触在一起,龙芷鸢的心里自然是不可能毫无波澜的,她很是不自然,但是终究没有把人松开。
今日若不是他在,她便又要去见一次阎王爷了。
总之她都不知自己抱了许久,只记得抱到最后,她困得实在是睁不开眼,就那样睡了过去。
因而她没有看到,在她闭上眼不久,她怀里的人便朦胧地睁开了眼,看到两人这样亲近,他不由嘴角上扬。
他想要让她躺下休息一会时,然而身体还是比较虚弱,没多久他便和她一样沉沉睡去了。
等穆西州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龙芷鸢不见了。
这令他眉头紧锁,撑着病体便想要起来去找人,不过还未起时,他敏锐的双耳已然听到附近有动静。
他不知道是敌是友,正想拿武器防身时,却发现他的剑也不见了,
这个他倒是回想起了,在之前昏睡中途,他也曾醒过,迷迷糊糊地看到她提着剑走了。
只是眼皮子实在是太沉重了,让他很快就合上眼了。
他眼中寒光一掠,双目迅速扫视四周,准备寻可用之物来自护时,视力十分好的双眼已经看到了一撇裙角,他顿时放下心来,他是仔细观察过她的穿着的,知道她就是穿这样的衣裙。
而那抹身影也逐渐完全地显露出来了,便是觅食回来的龙芷鸢。
看到穆西州醒了,龙芷鸢不由惊喜地跑了过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好点?”
身子虽还有些不适但是在看见面前人眼里是浓浓的关心后,穆西州点了点头,“多谢公主,我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那就好!”龙芷鸢是真的开心。
因为穆西州如果为她送了命,她心里还不知要有多愧疚!
他还年纪轻轻,以后还有更加辉煌的未来,如果两个人里真要有一人没命的话,她宁愿是她,这样的话他还能继续保卫然阳的疆土,可以护百姓们不受战乱所扰。
像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公主然阳多了去了,可是如他一样智勇双全的战神将领,那是千百年也难得出一个的。
“你真是的,为什么要为我挡箭呢!”
听出龙芷鸢话里的责备,穆西州却是勾了勾唇,俊美的容颜被这抹笑容衬得邪魅了不少,“这是来自于我的本能反应。”
龙芷鸢不禁愣住,她本来想说他又在胡说八道了,可是当暗箭射来时,他确实是毫不犹豫地就替她挡住了。
“大可不必的。”
“我觉得有必要。”
龙芷鸢觉得心中有一分异样的感觉掠过,她的声音不自然地小了许多,“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穆西州打趣道:“你这是在害怕什么呢?胆子实在是有点小呀,这样子的话往后怎么陪我征战沙场。”
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龙芷鸢不由白了旁边人一眼。
“我是害怕你英年早逝。”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咒他,但不得不说在听到她关心他的安危时,他的心里就如吃了蜜一般甜。
“这么担心我?看来你对我是有情意的。”
看他这样自恋,龙芷鸢却是难得的没有去吐槽他,而是道:“你若没了,我就成了然阳的罪人。”
“哪有这么夸张,没事的,都过去了。”穆西州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他怕她会觉得唐突。
龙芷鸢眼里却是开始落泪,那泪珠就像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怎么跟他说呢?
前世她是经历了宫变之人,她在想如果当时他也在京城,事情肯定就不会变成那样了,而且就算只说今世,然阳虽然依旧强大,但是其他国家也不是吃素的。
一旦被抓到机会,他们定然就会对然阳虎视眈眈,可以说能够震敌国、扬我军之威并涨士气之人恐怕是只有面前这人了,
穆西州没有劝龙芷鸢不要哭了,他看得出她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也是,两个人来了这荒郊野外,他之前又昏睡过去,全靠她一人撑着。
她肯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能够到现在才发泄出来,说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是不错的了。
直至她伸手擦了泪珠,他方才说话:“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了。”
说来这次还是怪他,若不是他大意了,也不至于叫刺客那样嚣张。
龙芷鸢不知穆西州也在自我责备,可以说他二人对对方都是心含愧意,“嗯,我相信你。”
她终究受不住他直直地盯着她看,有意错开眼神,而后将装着烧好已经放至成温水的竹筒递了过去。
“你肯定渴了吧,赶紧喝些水,润下喉。”
穆西州摸了摸自己的唇部,有些惊讶,这么久没有喝水,他的嘴竟然不干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时候,龙芷鸢是经常用温水给他润唇的。
龙芷鸢更加不会说出来,只把竹筒又递过去了些。
穆西州还是没接,“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我全身无力。”面庞上铺满了愁绪,看上去确实是在为此忧心。
龙芷鸢想了想觉得很正常,他受了箭伤,又发了高烧,怎么说都还是个病人,全身乏力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便换了个方向,把竹筒送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着。
只是,双眼对视下,她莫名觉得心慌,面庞更是染上一抹羞粉。
因此,她的手也稍微抖了抖,那水便有一些撒到了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