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车在岩石区颠簸前行，直到确认沙虫女王真的放弃追击后，我们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操·他娘的，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鲁达从车顶天窗爬下来，他脸上全是汗水和沙尘混合的泥垢。

　　他随手抹了一把，结果把脸弄得更花了。

　　我清点了下人数，七个人都在，虽然每个人都狼狈不堪，一脸疲态，但至少都还活着。

悍马车的后保险杠被沙虫女王的尾鞭撕裂，像被巨兽咬了一口似的，金属边缘扭曲变形。

更糟的是，油箱似乎被刮破了，柴油正一滴一滴地渗出来，在滚烫的岩石上蒸发成刺鼻的烟雾。

　　“车撑不了多久了。”张翰检查完损伤情况，一脸的凝重：“最多再开十公里。”

　　大眼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递给我：“安子，接下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们是在等我布置下一步的行动。

　　在京城出发时，除了大眼和鲁达外，胡多水他们四个对我都非常有成见，觉得我根本不能胜任队长的职务。

　　认为我能当队长，是因为我会拍马屁，深得庄墨喜欢。

　　但来到罗布泊经历了沙虫，还有那些不知名的怪物后，他们对我的能力，已经非常认可。

　　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接过大眼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看向远处。

　　远处的沙尘已经平息，但我知道那些怪物还在沙地里等着我们。信息干扰器虽然能暂时驱散普通沙虫，可对女王效果有限。

　　所以现在，绝不是贸然离开岩石区的时候。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修整，然后……"

　　“等等！”叶子枫突然打断我，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设备，像是老式收音机和雷达探测器的结合体，他一边不停地转动天线，一边说：“你们听！”

　　大家围上来听，设备里发出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大眼兴奋的说：“有信号了，有信号了，赶紧用卫星电话跟外面联系，老鲁，你去看看GPS系统，看看我们在哪儿？”

　　叶子枫说：“这不是普通的信号，很像是摩尔斯电码？”

　　张翰立刻接过设备放在耳边听：“好像真是摩尔斯电码！”

　　见我一脸诧异，张翰解释说：“我曾在部队待过，有接触过摩斯电码。听声音却实很像。”

　　我看向叶子枫，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摩尔斯电码的？”

　　叶子枫说：“我也在部队待过，当了五年通讯兵。两年前才从部队复原，然后就加入了749局。”

　　叶子枫又从张翰手中接过设备，手指在设备上快速调节：“电码来自西北方向，距离大概三公里。信号源在地下，很可能是另一个苏联设施！”

　　大眼问：“这东西你哪来的？”

　　“从金属箱里找到的，和干扰器放在一起。”叶子枫回答得很快：“应该是苏联人留的备用通讯装置。”

　　我心中暗暗诧异，从金属箱子里找到的？

　　金属箱子是我亲自打开的，我怎么没发现！

　　难道打开时太着急，没注意到？

　　我和大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再说话。

　　大眼曾经怀疑叶子枫有问题，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有点问题了，他不仅能找到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而且立刻就知道怎么使用。

　　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我决定暂时搁置疑虑，眼下生存更重要：“信号内容是什么？”

　　叶子枫和张翰都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几分钟后张翰先抬起头，脸色古怪：“重复播放同一段信息，俄语和英语交替。俄语部分我听不懂，英语部分好像是说安全区、补给和......什么武器。”

　　叶子枫说：“终极武器。”

　　终极武器？

这个词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如果苏联人把能对付沙虫的终极武器留在了罗布泊，那我们只要找到终极武器，或许就有一线生机。

　　“三公里不算远。”我做出决定：“张翰，你把汽车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把漏油堵上。其他人整理装备，我们过去看看。”

　　“好！”大家异口同声。

　　十几分钟后，我们再次上路了。

悍马车勉强又行驶了两公里，然后彻底罢工。

我们不得在烈日炙烤的岩石区徒步前进，叶子枫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那个信号接收器，像个被无形力量牵引的梦游者。

　　“安子”大眼悄悄拉住我，压低声音：“你现在还觉得叶子枫没问题吗？”

　　“如果他真当过五年的通讯兵，认识摩尔斯电码，会使用信息发射器，很正常。”

　　我边说边看向叶子枫的背影。

　　他步伐中有种异常的急切，甚至几次差点被岩石绊倒，这一点也不像平时冷静沉稳的叶子枫。

　　顿了顿，我又低声说：“你留意着他点，如果他真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我。”

　　“好。”大眼说。

　　半个小时后，我们站在一个不起眼的沙丘前。

　　接收器显示信号源就在我们脚下，但地表没有任何人工建筑的痕迹。

　　叶子枫跪在地上，用手扒开表层沙土：“入口肯定被沙子埋了，需要爆破。”

　　鲁达立刻来了精神：“让我来！”

　　张翰戏虐的说：“你行吗？”

　　鲁达说：“妈的，弄不好，还弄不坏嘛，弄坏了你们这些当过兵的再来！”

　　我们退到安全距离，鲁达设置了小型炸药。

　　轰！

　　随着一声闷响，沙土被掀起，当硝烟散去后，我们跑过去看，发现地下果然露出一个金属舱门。

　　这个金属门和之前那个地下基地的入口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没有生锈！

　　“又一个苏联基地！”孙琦吹了声口哨：“老·毛子到底在这儿埋了多少东西？不知道这个里面有没有弹药，要是有，多弄几个火箭筒！”

　　舱门上的俄文已经斑驳，但还能辨认出“危险”、“禁止入内”等标识。

　　叶子枫却像没看见警告一样，直接开始操作门边的密码盘。

　　他居然还知道密码？！！

　　“等等！”我拦住他：“这次我们先制定计划再进去，别像上次一样差点出不来。”

　　叶子枫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躁：“信号显示这里有我们需要的一切东西，武器、补给，甚至可能还有对付沙虫的方法。每耽误一分钟，沙虫女王就可能离我们更近。”

　　他的话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终，出于对整个团队安全的考虑，我坚持先安排好防御和撤退方案，才允许打开舱门。

　　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舱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黑暗从入口处蔓延出来，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

　　“电力系统还在运作。”叶子枫用手电照了照墙壁上的应急灯：“至少部分区域有电。”

　　我们排成战术队形，我和鲁达打头阵，叶子枫和大眼居中，胡多水和孙琦负责后方，张翰断后。

　　每个人都紧握着武器，神经绷得像弓弦。

　　阶梯比预想的要长，走了约五分钟才到底。通道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防爆门，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周围散布着控制台和各种仪器。

　　“这是什么鬼东西？”鲁达用手电扫过那个中央装置。

　　那装置看起来像个放大的蜂巢，表面布满六边形孔洞，每个孔洞大小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头。

　　叶子枫突然加快脚步，几乎是跑向控制台，嘴里嘟囔了几句。

　　孙琦问他在说什么，叶子枫却没有回答，而是专注的看着那东西。

　　给我的感觉，他好像认识那装置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