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叶子枫身边，他用手抚·摸着蜂巢一样的装置，喃喃自语说：“蜂巢思维控制器，是蜂巢思维控制器……”

　　他声音里充满难以掩饰的兴奋

　　“什么控制器？”张翰好像也察觉到了叶子枫的不对劲：“叶子枫，你刚才说什么控制器？你知道这是什么？”

　　叶子枫这才如梦初醒般停下，转身面对我们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只是猜测。苏联在七十年代有过一个秘密项目，研究通过电磁波影响生物神经系统的武器。看这个结构，很可能是用来控制沙虫的。”

　　大眼狐疑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是'蜂巢思维控制器'，就像你已经知道它的名字一样。”

　　叶子枫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笑道：“专业术语而已。就像看到枪会叫枪，看到炮会叫炮。”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但却无法消除我心里的疑虑。

　　尤其是当叶子枫走向控制台时，他的动作太过熟练，仿佛已经操作过千百次。

　　难道庄墨真有什么瞒着我？

　　但胡多水，张翰，孙琦，他们三个人的言行，好像也被隐瞒了。

　　“这里有备用电源。”叶子枫指着控制台上的指示灯：“我可以尝试启动系统，看看能不能找到对付沙虫的办法。”

　　我正要回答，胡多水突然从大厅另一侧喊道：“陈安，这边有尸体！”

　　我们赶过去，发现角落里躺着三具穿着苏联军服的骸骨。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姿势像是在逃跑时突然死亡，其中一具骸骨的手还伸向出口方向。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头骨天灵盖部位都有规则的六边形孔洞，边缘整齐得像被什么机器切割的。

　　“这些洞……”大眼蹲下身，用手电照着那些孔洞：“好像和那个蜂巢装置上的孔洞大小完全一致。”

　　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

　　我看向叶子枫，发现他正盯着那些骸骨，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

　　是恐惧？渴望？还是决绝？

　　各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都不安全。”我立刻做出决定：“收集所有能用的补给和武器，立刻离开这里。叶子枫，别碰那个控制器！”

　　叶子枫猛地抬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沙虫女王不会放弃追杀我们，只有找到控制沙虫的方法才能活命！”

　　“看看这些尸体！”我指着地上的骸骨：“他们明显是被那个装置杀死的。我们不知道它怎么运作，也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叶子枫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队长，请相信我。我……我知道怎么安全操作它。”

　　这句话让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下来！

　　大眼慢慢站起身，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枪。

　　“你知道怎么操作？”我盯着叶子枫的眼睛：“就像你知道怎么使用信息干扰器？就像你知道这个基地的密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叶子枫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沙粒从天花板簌簌落下。地表上传来沉闷的轰隆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撞击地面。

“应该是沙虫女王！”张翰大喊：“它找到我们了！”

的确，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那个恐怖的庞然大物能搞出来。

　　震动越来越剧烈，控制台上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叶子枫跑到操作台，一通熟练的操作后，指着一个屏幕说：“外面有至少三十条沙虫！女王正在撞击我们上方的岩层！”

　　我几步过去看屏幕。

　　屏幕中有几个虚像的长型物体，其中一个最大，其余的都很小。

　　这好像是生物监控器！

　　“岩层撑不了多久。”胡多水声音发颤：“一旦被撞开，沙子会像洪水一样灌进来！我们就算不被沙虫吃了，也会沙子被活埋！”

　　我迅速评估形势：出去是死，留在这里也是死，除非……

　　“叶子枫！”我转向他，做出最艰难的决定：“如果你真的知道怎么使用那个控制器，现在就是时候了。但我要知道真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这些苏联设备这么了解？”

　　时间仿佛一下凝固了。

　　在越来越近的撞击声中，叶子枫终于开口说：“我其实姓米，我父亲叫叶卫国，是七十年代苏联'蜂巢计划'的中方联络人。他，他死在这个基地里。我之所以会加入749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他的遗体。”

　　这个爆炸性的信息让我们都愣住了。

　　张翰问：“庄老知道吗？”

　　叶子枫摇头：“不知道。”

　　大眼扭头看向我：“你不是说，凡是加入749局的人，都要做背景调查吗？”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

　　加入749局的人，确实都要做背景调查。

　　但为什么没有查出叶子枫的背景，我也没办法解释。

　　不过现在没时间细想这些，随着一声巨响，天花板出现裂缝，沙子开始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没时间解释了！”叶子枫冲向控制台：“相信我！”

　　我咬牙点头：“所有人掩护叶子枫！鲁达、胡多水，守住入口！大眼、孙琦，准备爆破装置，必要时炸塌通道阻挡沙虫！张翰，协助叶子枫！”

　　当叶子枫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时，我注意到他的动作中有种诡异的精准，仿佛肌肉记忆。

　　随着一系列操作，中央的蜂巢装置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表面的六边形孔洞一个接一个亮起蓝光。

　　“还需要生物识别！”叶子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盒，里面是一枚陈旧的印章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张翰惊讶的问。

　　“我父亲的指纹膜，打开装置的权限。”

　　他将指纹按在扫描区，整个大厅突然被刺眼的红光笼罩。一个机械化的俄语女声响起，随后切换成生硬的英语。

　　我们听不懂英语。

　　叶子枫给我们翻译说，是蜂巢思维控制系统激活了，在警告未授权访问检测到，神经链接协议正在启动。

　　“什么神经链接？”我大声问。

　　我刚问完，蜂巢装置的中心裂开，然后伸出个类似头盔的装置，自动扣向叶子枫的头部。

　　他没有任何反抗，反而主动迎上去，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终于……”他无比向往的说，“爸，我来了！”

　　头盔完美地贴合了他的头部，紧接着，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金属探针从头盔内部伸出，刺入叶子枫的头皮。

　　他全身痉挛，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

　　“啊，啊，啊……”

　　“快，断开它！”我冲向控制台，却被一道无形的力场弹开。

　　张翰疯狂地敲击键盘：“系统锁死了！它好像在进行某种神经同步！”

　　突然，叶子枫的惨叫戛然而止。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没有瞳孔，只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流动。

　　“链接完成。”他的声音变得机械而多重，像是数十个人同时在说话：“蜂巢意识已上线。”

　　也就是在这时，外面的沙虫撞击声也停止了。

　　似乎整个沙漠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叶子枫，或者说现在占据他身体的东西，缓缓转向我们，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微笑。

　　我试探性的叫他的名字：“叶子枫？”

同时，手指悄悄扣上了扳机。

眼前的“人”虽然还穿着叶子枫的衣服，但那银白色的眼睛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

“蜂巢意识已上线。”

那个声音再次从叶子枫口中发出，声调平稳得可怕：“叶卫国基因识别通过，二级权限授予。欢迎回来，同志。”

　　大眼在我身后倒吸一口冷气：“他在说什么？叶子枫他……不像是鬼上身？但他被什么操控了！”

　　“退后！”鲁达突然举枪瞄准叶子枫：“他已经不是叶子枫了！”

叶子枫缓缓转头看向大眼。

他转头的动作非常流畅，流畅得不像是人类颈椎能做到的。

　　他开口说：“武器是不必要的。”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共鸣。

　　“我们共享同一个目标：生存。”

　　我注意到他说“我们”而不是“我”。这个细节让我的后颈汗毛立刻倒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