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把枪口冲向叶子枫，厉声说：“你不是叶子枫！你是谁？”

“叶子枫？叶子枫是谁？这个名字听着好熟悉，我是谁？我是谁？”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还手敲打自己的脑袋。

　　似乎这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重要，但又非常难以解答的问题。

　　我们五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张翰问：“那个控制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苏联士兵会死在这里？那些头骨上的洞是什么？这些你知道吗？”

　　叶子枫的身体突然痉挛了一下，银白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

　　“时间，不多了，要抓紧时间才行！”他声音忽然变回接近正常，但依然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控制器需要，生物接口，苏联人用囚犯做实验……失败了……”

　　大眼惊骇道：“你们快看，看他的皮肤。”

　　叶子枫的皮肤下出现了不规则的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爬行。

　　“子枫，你身体，皮肤下是？”

　　叶子枫突然用力抓住控制台的边缘，自顾自的说：“数据……太多了！沙虫，不是自然生物，是苏联人……搞……的基因实验……”

　　突然，他的话被又一阵痉挛打断，这次他抖得更加剧烈，整个人都跪倒在地，头盔与蜂巢装置的连接处还迸发出了蓝色火花。

　　“啊，啊……”

　　叶子枫痛苦的哀嚎。

　　我着急道：“我们该怎么帮帮他？”

　　张翰靠谨慎的近了一些，说：“好像是，系统不稳定。你们看。控制台上的指示灯在疯狂的闪。”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的鲁达，从入口处跑了进来，大声喊：“好消息，外面的沙虫在撤退！咦？叶子枫怎么了？”

　　叶子枫突然站了起来，惊恐地说：“不！沙虫女王在召集更多的沙虫，很快，它们就会杀回来，它会吃了你们，把你们撕碎！哈哈……”

　　此时叶子枫已经近乎癫狂，但他说的话，却让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冲到控制台，看着那些闪烁的俄文界面：“张翰，怎么把这个设备关掉？关掉设备，也许叶子枫就会恢复神志。”

　　张翰皱着眉头说：“我可以试试，但没有太大的把握。”

　　张翰在部队服役过，接触过各种设备，如果他都没把握，那我们就更不行了。

　　张翰在操控台上调试：“系统太复杂！我有些……咦？好像可以了！”

　　界面上跳出了一个窗口。

　　张翰说：“需要输入密码！”

　　密码？

　　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密码！

　　“啊……”

　　叶子枫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然后右手手指诡异地拉长，指甲变黑变硬，像是指尖长出了小小的爪钩，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

　　鲁达惊道：“我靠，他变异了！”

　　“快躲开他。”孙琦惊恐地后退：“那东西在把他变成了怪物！”

　　大眼举枪的手更稳了：“安子，我们必须做决定。是冒险救他，还是，趁能控制局面就……”

　　大眼的意思是，要不要杀了叶子枫。

　　我看着痛苦挣扎的叶子枫，又看看周围队友恐惧而期待的眼神。作为队长，这个决定只能我来做。

　　“张翰，继续尝试断开连接。鲁达、大眼，老胡，你们三个去守住入口，随时报告沙虫动向。孙琦……”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炸药，如果五分钟后我们还不能安全断开叶子枫，就炸毁整个控制器。”

孙琦点点头，迅速从背包里取出炸药。

我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五分钟后，我们可能不得不亲手杀死一个队友。

　　“叶子枫，你坚持住！”我抓住他正在变异的手，他的皮肤已经不像人类皮肤，而是某种粗糙的角质层。

　　“你知道密码吗？控制台的密码！”

　　叶子枫银白色眼睛对上我的视线，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两个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挣扎。

　　一个是叶子枫，而另一个像是某种更古老、更陌生的意识。

　　“密码是……”叶子枫艰难地挤出这个词：“我父亲的，生日，58120……"

　　张翰立刻输入数字。

　　正确！

　　控制台发出刺耳的提示音，红光转为闪烁的黄光。

　　“部分权限获取！"张翰大喊：“我可以启动安全分离程序，但需要时间！"

　　“多久？”

　　"至少五分钟！"

　　我看向孙琦，他已经在控制器基座周围布置好了炸药。

　　“快点分离！”

　　“好，好，我在尝试！”张翰着急的说。

　　叶子枫眼中的光点剧烈闪烁，像是在一台机器在进行某种内部斗争。

　　我见过很多鬼上身后的诡异现象，但叶子枫的情况显然不是鬼上身。

　　他的反常，似乎很有科技感！

　　当叶子枫再次开口时，声音时而像他自己，时而像那个多重声音的集合体。

　　“不要，不要，协议，停下来，冲突，蜂巢意识，需要宿主，米氏基因，唯一兼容……”

　　他的左脸突然抽搐，皮肤下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块，迅速移动到手部然后消失。

　　这一幕让我想到了蛊虫！

　　他内体难道有虫子？

　　张翰说：“分离程序启动了，完成了20%，30%，40%，50%，坚持，坚持住……”

　　鲁达从入口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情况不妙！那些沙虫是撤退了，但它们带走了所有尸体，包括我们之前打死的那些。而且……它们在沙丘上排列出奇怪的图案，像某种符号。”

　　这时，叶子枫突然激动起来，他身体猛地挺直，银白色眼睛大睁。

　　“展示！展示！视觉输入！快点！”

　　鲁达犹豫地看向我，我点头同意，他在操控台上调出外面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沙地上，数十条沙虫排列成一个完美的六边形图案，中央是三条交错的曲线。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图案与蜂巢控制器表面的设计几乎一模一样。

　　“通讯，尝试通讯……”

　　叶子枫的声音越来越不像人类，非常的怪异：“沙虫女王，理解，理解蜂巢……”

　　张翰突然大声喊：“不好，不好了，分离程序停止了，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

　　我看向操控台的屏幕，分离程序停止在了96%。

　　“完美链接即将建立，米卫国基因序列确认，终极武器协议启动，清除所有非连接生物……”

　　随着这句话，整个基地的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远处传来金属门自动上锁的撞击声。

　　“坏了，出口被锁死了！”张翰大喊。

　　是叶子枫锁死的。

　　他要消灭所有的非连接生物，非连接生物除了外面的沙虫，当然也包括我们。

　　张翰立刻在系统中调出基地结构图，着急的说：“有备用通道，东侧走廊尽头有通风井！”

　　我说：“还能强行完成分离吗？”

　　张翰瞧了眼叶子枫，然后摇了摇头：“我尽力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切断电源，但这样很可能导致叶子枫暴毙！而且，我们也没办法出去了。”

我看向痛苦变异中的叶子枫，又看看正在关闭的备用通道门。

两个选择摆在面前：要么现在撤退，保全大部分队员；要么冒险救叶子枫，但可能全军覆没。

　　“大眼，老胡，鲁达、张翰，孙琦，你们都去通风井！”

　　“那你呢？”

　　“我留下来切断电源！”

　　大眼瞪着眼说：“不行，我不同意！别他妈的当个队长，就在这时显崇高，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大声说：“这是命令！”

　　“屁的命令，老子不听你这种命令！”

　　鲁达附和道：“我也不听，我跟你是磕过头的兄弟，关键时刻丢下兄弟苟活，我干不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