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庄墨留下了一张字条表达歉意,我和大眼离开了古玩店,我们先打车到了燕郊,然后又坐黑车赶到了白洋淀。
在白洋淀我给大眼打电话,把自己要去昆仑山死亡谷的事跟他说了一遍,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大眼这个好兄弟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答应了。
不过大眼没跟我们见面,他说我们既然是偷跑出来的,749局肯定会找我们,所以保险起见我们还在约个别的地方见面比较好,这段时间也暂时别联系。
于是,我们约九天后在了青海省,布伦台汽车站附近见面。
我和鲁达把手机关机,然后趁夜上了前往青海的火车,之后又几经转折,终于在六天后到了布伦台,并在汽车站附近的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昆仑山死亡谷,也做棱格勒峡谷,东起青海布伦台,西至沙山,全长105千米,宽约33千米,海拔3200—4000米。谷地南有昆仑山直插云霄,北有祁连雪山阻挡着北国寒风,整个谷地处在那棱格勒河的中上游地带。
关于死亡谷的传闻,我也有过耳闻,据说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让牛羊因没有肥草吃而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其进入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死亡谷。
因为死亡谷里随处可见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处处透着一股阴森慑人的死亡气息。
关于死亡谷的恐怖之处,也有一些真实的文字记载。
比如:1983年有一群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出现,而马群却出现了。后来他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这起惨祸发生不久后,在附近工作的地质队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袭击……
在布伦台汽车站旁的小旅馆里,我和鲁达度过了难熬的三天。窗外就是巍峨的昆仑山脉,死亡谷的入口就在那片苍茫山峦之中。
第四天傍晚,大眼终于出现了。
他风尘仆仆,一进门就猛灌了一壶水。
“妈的,差点被盯上。”大眼抹着嘴说,“保定那边有749局的人守着,我绕了好大一圈才甩掉尾巴。”
鲁达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没人跟踪吧?”
“放心,我反侦察能力一流。”大眼拍拍胸脯,然后看向我,“安子,具体什么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把敦贤娜莫的警告和地母种子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大眼听得目瞪口呆:“所以咱们得在血月之前进死亡谷,找到转移种子的方法?”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点头,“但首先需要个向导。死亡谷地形复杂,没有当地人带路很容易迷路。”
“那找到了吗?”
鲁达说:“我联系了一个当地的牧民,叫扎西,他说他父亲年轻时进过死亡谷,是少数活着出来的人之一。约了今晚见面。”
大眼一拍大腿,说:“得了,那咱们明天就进死亡谷。”
晚上八点,小旅馆的房门被敲响。
我打开·房门,一个身穿藏袍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外,脸庞被高原阳光晒得黝黑,眼神警惕而精明。
“扎西?”我问。
汉子点头。
扎西的汉语带着浓重口音,但能听懂。他直接切入正题:“你们为什么要进死亡谷?那里不是活人去的地方。”
我斟酌着说:“我们有重要的事必须进去。听说你父亲进去过?”
扎西说:“我父亲是进去过,但出来后就疯了。”
大眼问:“你进去过吗?”
“最深处没有进去过,所以,我只能带你们到死亡谷的入口。”
我和鲁达对视了一眼,鲁达说:“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一早,四点半吧。你们带上水喝食物,交通工具我来提供。不过动身前,我们得先把价格说好。”
大眼问:“你要多少?”
扎西目光狡黠:“你们给多少?”
“两万!”大眼说。
扎西摇头,调价还价说:“不行,至少得三万。”
见鲁达瞪眼想发火,我赶紧说:“成交。但钱要等你把我们带到死亡谷入口再给你。”
扎西咧嘴笑,说:“没问题,老板就是爽快!”
我们连夜准备物资,第二天凌晨四点半点,趁着夜色出发。扎西带着三头牦牛,驮着物资领路。
“死亡谷有七个入口,我们走最近的‘鹰嘴岩’。”扎西指着远处一个像鹰嘴的山峰,“但要小心‘沙民’,他们常在那一带活动。”
“沙民?”大眼问。
“就是一群野蛮人。他们平时不和外界联系,而且领地意识非常强,如果有陌生人进入他们的领地,他们就会对其发起进攻。”
大眼问:“非走鹰嘴岩吗?能不能走别的路?”
扎西说:“可以,但路会很远,少说要走三天才能到死亡谷的入口。”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我说:“不用换路,就走鸭嘴岩。”
越是靠近昆仑山,空气越稀薄。我们都出现轻微高原反应,但扎西如履平地。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鹰嘴岩下。
这里是一片碎石坡,奇怪的是所有石头都呈焦黑色,像是被大火烧过。
扎西示意我们安静,然后指着岩壁上几个洞穴:“那些就是沙民的家。大家小声,跟着我快速通过。”
我们牵着牦牛小心翼翼前行,但就在即将通过时,一头牦牛突然受惊嘶叫!
我们被吓了一跳,赶紧拽着牦牛,继续赶路。
呜呜呜……
但没一会,就传来了号角声。
扎西脸色大变,说:“不好,沙民发现我们了,快跑!”
扎西使劲拽着牦牛在前面跑,可牦牛只往前走了几步,就不动了。任凭我们怎么驱赶,拉拽都无济于事。
就在我们犹豫要不要丢下牦牛和补给时,前面出现了十多个手拿长毛和弓箭,脸上涂着彩妆的野人。
“后面也有,我们被包围了!”大眼说。
我回头一看,跟后面的沙民人更多,至少有三十多个。
鲁达亮出了开山刀,大眼也把军刺掏了出来。
沙民虽然多,但要真打起来,我还是对我们的身手有信心的,特别是鲁达,他一个人估计就足以摆平他们。
扎西举起双手大声喊:“别冲动,别冲动,大家都别冲动!”他先示意我们放下武器,然后举着手朝沙民走去,嘴里开始叽里咕噜说话。
一个头上绑着黑布的沙民应该是个头头,跟扎西交流了几句后,扎西转头对我们说:“他们说,只要我们放下牦牛还有补给,就放我们走。”
大眼眼睛一瞪,说:“妈的,这是要拦路抢劫啊。”
鲁达把开山刀在手中颠了颠,说:“想抢劫行啊,看看我这把刀同不同意。”
扎西吓得赶紧让鲁达和大眼把刀放下,然后对我说:“老板,我知道你们都不事一般人,可这里毕竟是沙民的地盘,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么,真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把他们惹毛了,你们还怎么去死亡谷。”
我让鲁达和大眼把刀收起来,对扎西说:“你问问他们,留下一半东西怎么样?”
扎西转身,用他们的语言问话。
领头的家伙,立刻笑了,然后叽里咕噜的对身边的人说了一通,他身边的沙民立刻哄笑。
大眼问扎西:“他们在说什么?笑什么?”
扎西脸色难堪,说:“他们说,必须把东西留下,否则就……否则就……”
大眼皱着眉头问:“就什么?”
“他们就把你们做成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