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经理模样的男人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两位老板,有预定吗?几位?”
我没理会他的问题,目光扫过大堂,直接问道:“找个安静点的包间,另外,想跟你打听点事。”
经理眼神闪烁了一下,依旧笑着:“老板想打听什么事?我们这儿就是唱歌喝酒的地方。”
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不动声色地塞进他手里:“一点小意思,买几包烟抽。就想问问,咱们这地界,有没有手腕上纹着这种图案的人?”我用手在吧台上简单比划了一下方永信描述的,那个类似扭曲鸟爪或藤蔓的图案。
经理捏了捏手里的钞票,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他压低声音:“老板,打听这个干嘛?那些人……不太好惹。”
我心中不由的一喜,看来这条路子选对了!
我似笑非笑,问:“不好惹?怎么个不好惹法?”
经理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看见那边角落里玩骰子的几个人了吗?”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堂角落的卡座。
我顺势望去,那里坐着四五个年轻人,穿着紧身T恤或花衬衫,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吆五喝六地掷着骰子,胳膊上露着各种龙虎鹰犬的纹身,典型的底层混混模样。
经理小声说:“他们老大,外号叫‘黑皮’,是跟着‘疤脸熊’混的。疤脸熊是咱们这儿的一号人物,手底下养着不少人,主要‘经营’着车站那片和一些地下赌场。他核心的那几个手下,手腕上就纹着你说那种东西,据说是他们那个小团体的标记,叫什么鬼爪藤’。”
鬼爪藤?名字倒是贴切。
“疤脸熊在哪儿能找到?”我直接问道。
经理脸色一变,连忙摆手:“老板,这可不能乱说!熊哥行踪不定,我这种小人物哪能知道?我劝你们一句,要是没什么深仇大恨,最好别去招惹他们。那些人,手黑着呢!”
看来这个经理知道得有限,而且明显不敢再多说了。我点了点头,没再为难他,带着方永信要了一个小包间。
关上包间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方永信紧张地看着我:“小兄弟,问到了?那个疤脸熊……”
“嗯。”我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茶几,“看来地图就是被这个‘疤脸熊’的人抢了。他们盘踞在车站,方永信你在车站被盯上,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他们怎么知道地图在你身上,而且目标如此明确?”
方永信苦着脸:“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个在厕所把你水撞洒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趁机确认了你的身份,或者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追踪的记号?”
顿了顿,我推测继续说,“又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盯着从纳赤台方向过来,形迹可疑的人?”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这个“疤脸熊”团伙,在此事中扮演的绝不仅仅是随机抢劫的角色。
他们背后,很可能有人指使。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方永信问道,“直接去找那个疤脸熊?太危险了吧!”
“当然不能直接去。”我沉吟片刻,“得找个‘向导’。”
我的目光投向包间门外,刚才大堂角落里那几个玩骰子的混混,既然是跟着“疤脸熊”混的,而且是外围人员,嘴巴应该不会太严实。
等了约莫半小时,我估计那几个混混喝得差不多了,便对方永信说:“你在这里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方永信忙不迭地点头。
我独自走出包间,来到大堂,那几个混混桌面上已经堆了不少空酒瓶,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嗓门也更大了。
我径直走过去,在他们旁边的空卡座坐下。
我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个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带鱼的小年轻斜着眼看我,语气不善:“喂,你谁啊?这儿有人了!”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沉稳点,脖子上挂着金属链子的混混身上,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木珠,但偶尔抬手时,能隐约看到袖子下面似乎有青黑色的痕迹。
“打听个事。”我平静地开口,“认识手腕上纹着‘鬼爪藤’的人吗?”
话音一落,几个混混的脸色都变了。黄毛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他妈谁啊?打听熊哥的人想干嘛?”
戴链子的那个也眯起了眼睛,放下手中的酒杯,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朋友,哪条道上的?打听这个,有什么事?”
我依旧坐着,语气没什么起伏:“找疤脸熊有点私事。带个路,或者告诉我他在哪儿,对你们有好处。”
“好处?哈哈哈!”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你他妈算老几?让爷爷们给你带路,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了!”
说着,他伸手就想来抓我的衣领。
我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在他手伸过来的瞬间,手腕一翻,食指和中指并拢,以极快的速度在他手臂内侧某个穴位上狠狠一戳。
“啊!”
黄毛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整条手臂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瞬间耷拉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脸上满是痛苦和惊骇。
“我,我的手!你对我做了什么?”
其他几个混混见状,纷纷抄起酒瓶站了起来,将我和卡座围住,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那个戴链子的混混头目脸色阴沉下来:“妈的,还是个练家子?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面对围上来的几人,我猛地起身,侧身躲过砸来的一个酒瓶,同时手肘狠狠撞在最近一个混混的肋下,那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另一个混混挥舞着拳头冲来,我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拧,脚下同时一绊,那人惨叫着被摔倒在地。
我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全是针对关节,穴位和脆弱部位的精准打击,力求在最短时间内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我动作迅如打闪电,这几个只会好勇斗狠的混混,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到十秒钟,除了那个戴链子的头目,其他人都已经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那个头目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恐惧的神色。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摸向腰后,似乎想掏家伙。
我冷冷地看着他,威胁说:“我劝你最好别动。除非你想像他们一样,或者……更惨。”
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那只戴着木珠的手腕。他动作一僵,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能感觉到,我不是在吓唬他。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带我去见疤脸熊。”我重复了自己的要求,“或者,告诉我他在哪儿。你可以选。”
混混头目脸色变幻,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同伴,又看了看我,最终咬了咬牙:“好,我带你去!但你别后悔!熊哥可不是好惹的!”
“带路。”我言简意赅。
他悻悻地转身往外走,我紧跟在他身后。经过包间时,我推开门,对里面脸色发白的方永信示意了一下,他赶紧跟了出来。
混混头目带着我们走出KTV,拐进后面一条更加昏暗肮脏的小巷。
七拐八绕之后,在一个挂着“老地方棋牌室”灯箱的门口停了下来。灯箱一半的灯管已经不亮了,门口站着两个叼着烟,同样流露着痞气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