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看到带我们来的头目,以及他难看的脸色,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我和方永信,立刻警惕起来。
其中一个开口说:“猛哥?”
“这两位朋友,要见熊哥。”
被称为猛哥的混混头目含糊地说道,同时对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个青年会意,马上转身进了棋牌室。
没过多久,他走了出来,对猛哥点了点头:“熊哥让他们进去。”
棋牌室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几张麻将桌和牌九桌都坐满了人。穿过喧闹的大堂,猛哥带着我们走进最里面一个相对安静的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得颇为俗气,红木老板桌,真皮沙发,供奉着关公像。一个身材壮硕,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光头男人坐在老板椅上,脖子上挂着小指粗的金链子,脸上从眉骨到嘴角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想必就是“疤脸熊”了。
他身后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肌肉贲张,眼神凶狠,手腕上赫然都纹着那个青黑色的“鬼爪藤”图案,比猛哥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那个要清晰完整得多。
疤脸熊嘴里叼着雪茄,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们,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脸色极差的方永信,最后落在猛哥身上。
“阿猛,怎么回事?这两个什么来路?”
“熊哥,他们,他们在夜莺打听鬼爪藤的事,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兄弟。”阿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疤脸熊冷哼一声,看向我,声音沙哑带着压迫感:“小子,混哪里的?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胆子不小啊。”
我没理会他的气势,直接开门见山:“昨天下午,在汽车站,你手下抢了我朋友一样东西。一张地图。把它还给我,之前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
“地图?”疤脸熊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什么地图?我没见过。小子,空口白牙就想来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我向前走了一步,他身后的两个壮汉立刻警惕地上前,挡在我面前。我无视他们,目光直视疤脸熊:“重要的是,那张地图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指使你的人。把它交出来,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疤脸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眼神变得阴鸷:“指使?没人指使我!那东西是老子看上了,就是老子的!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老子让你们横着出去!”
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他是不会说实话了。
我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但就在叹气声未落之际,我的右手猛地抬起,指尖已经夹住了三根明晃晃的银针!
手腕一抖!
嗖!嗖!嗖!
三根银针化作三道细微的寒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分别射向疤脸熊和他面前的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反应极快,下意识地就想格挡或闪避,但那银针的速度太快了,哪是他们能躲得过,避得过的。
他们动作顿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
而疤脸熊则更惨,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根银针就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膻中穴附近。
他立刻猛地一颤,张大了嘴想要惨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紧接着,他肥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跳,黄豆大的汗珠瞬间涌出,脸色由红转白,再转为一种痛苦的青紫色。
他想用手去抓挠胸口,却连抬起一寸都做不到。那种无声的,禁锢中的极致痛苦,让他眼球凸出,充满了血丝,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哀求。
旁边的阿猛和门口的两个青年已经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缓缓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在痛苦中挣扎却无法动弹,又无法出声的疤脸熊,声音冰冷:“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抢地图的了吗?”
“或者,你想再多享受一会儿?”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只有疤脸熊喉咙里因极度痛苦而无法成声的“嗬嗬”声,以及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击老板椅发出的轻微闷响。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黑色T恤,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因扭曲而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站在一旁的阿猛和门口的两个青年,脸色煞白,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他们混迹江湖,打架斗殴甚至动刀见血都是常事,但何曾见过如此诡异莫测,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如同见到鬼魅般的恐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疤脸熊,等待着他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这种源自经脉穴位的痛苦,直接作用于神经,远比肉体上的伤害更摧残人的意志。
过了大约一分钟,疤脸熊的眼神终于从痛苦和挣扎,彻底变成了彻底的屈服和哀求。他努力地转动眼球,看向我,拼命地眨着眼,泪水混着汗水从眼角滑落。
于是,我伸出手,在他胸口那根银针的末端轻轻一弹。
一股微弱的气流顺着针身渡入。
疤脸熊浑身剧烈地一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看向我的眼神里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我淡淡地问道。
“能,能……”疤脸熊的声音嘶哑虚弱,带着哭腔,“地图,地图在我这……我,我还给你,求求你……别再……”
“是谁指使你的?”我打断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疤脸熊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还有一丝犹豫。
我眼神一冷,手指作势又要抬起。
疤脸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别!我说!我说!是……是一个叫黑蛇的人让我干的!”
黑蛇?
我眉头微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说清楚!他是什么人?怎么联系你的?为什么抢地图?”
疤脸熊不敢再隐瞒,断断续续地交代:“大,大概是五天前,这个黑蛇主动找上我。他,他很神秘,每次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年纪不算轻。”
“他给了我十万块钱,说让我留意从青海格尔木那边,特别是纳赤台方向过来的人,尤其是形迹可疑、可能身上带着特殊东西的。他提到了一个油布包,说里面可能是一本笔记本或者一张地图。”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追问。
疤脸熊哭丧着脸:“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只说让我留意,如果发现了目标,就把东西抢过来,然后交给他。事成之后,再给我五万。他还特意强调,如果对方有同伙,或者背后有人,就让我带句话,‘告诉让你来拿东西的人,这东西不是他能碰的。’”
果然,和方永信转述的一模一样!
这个“黑蛇”不仅知道地图的存在,知道大致的外貌特征,甚至预料到取地图的人背后可能另有其人!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和挑衅!
“他怎么知道你们得手了?地图现在在哪里?”我继续逼问。
“我们,我们得手后,按照约定,把东西放在了他指定的一个地方。就在城西那个废弃的农机厂,第三个车间,靠墙的第二个废油桶底下。他,他会自己去取。钱也是放在那里给我们的。”
“你什么时候把地图送过去的?”
“五分钟前,我的人刚从农机厂回来,他现在有没有拿走,我,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