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粮坊？”大眼皱了皱眉，“那地方不是早就废弃了吗？听说以前还闹过鬼。”

　　“就，就是因为偏僻才选在那里……”那人忙不迭地解释，“那里是我们的一个临时据点……”

　　“除了黑蛇，还有谁？你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继续问道。

　　“我，我不知道……”那人看到我眼神微冷，吓得差点尿裤子，“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外围负责盯梢的，里面的事情只有黑蛇老大和他几个心腹才知道，听说，听说背后是，是一位‘先生’，很神秘，我们都没见过……”

　　“先生？”我惊疑。

　　“是，是的，黑蛇老大对他非常恭敬，说他有通天的手段……”

　　又问了几句，确认这家伙确实只知道这么多后，鲁达一个手刀将他再次打晕，和另一个昏迷的家伙一起，捆结实了塞进面包车后备箱。

　　我说：“我们现在就去！”

　　大眼附和说：“对，干·他们措手不及！”

　　开上面包车直奔城西老粮坊仓库，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到了城西。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混沌，临近我们舍弃了车辆，再次凭借脚力在雨夜中穿行。我速度全力展开，鲁达和大眼需要奋力才能跟上。

　　城西的老粮坊是一片建于几十年前的旧式粮仓，红砖结构，大多已经破败不堪，周围杂草丛生，在雨夜里显得格外荒凉和阴森。

　　距离粮坊还有几百米时，我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

　　“怎么了？”大眼喘着气问。

　　“有东西。”我眯起眼睛，望向那片废弃的建筑群。

在我的感知中，那里不仅有几个带着恶意的人气，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污秽的气息。

这股气息与我在罗布泊遭遇那古尸，以及之前处理的一些邪祟事件时感受到的类似。

　　“看来，这位‘先生’果然有些门道，不止是养了打手那么简单。”我低声说。

　　鲁达活动手腕，兴奋说：“太好了，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选择了一个地势稍高的破旧水塔作为观察点。透过破损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最大的那个仓库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仓库内部空间很大，显得空荡，中间生着一堆篝火，跳动的火焰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一个五官扭曲家伙坐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上，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他身边还站着四个精悍的男子，眼神锐利，气息比外面盯梢的那些要强悍得多。

　　但我的注意力主要被仓库角落里的东西吸引了。

　　那里用暗红色的粉末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扭曲的符咒。图案中央，摆放着三个黑黢黢的陶罐，罐口被黄纸封着，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

　　那股阴冷污秽的气息，正是从这三个陶罐中散发出来的。

　　“养鬼罐……”大眼倒吸一口凉气，，“而且不止一个！他们从哪儿搞来这种邪门玩意儿？他就不怕反噬？”

　　“恐怕不是他搞来的。”我沉声道，“是那位‘先生’的手笔。”

　　就在这时，黑蛇似乎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我们这个方向，厉声喝道：“谁？！”

　　被发现了？

　　不，不对。

　　他的感知还没那么敏锐，是他身边那些“东西”察觉到了我们身上旺盛的阳气。

　　既然被发现，那就无需再隐藏。

　　“走吧。”

　　我淡淡说了一句，直接从水塔破损处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仓库大门前。

　　鲁达和大眼也紧随其后，一左一右落在我身边。

　　“砰！”

　　我抬起脚，猛地踹在紧闭的仓库铁门上，沉重的铁门轰然洞开！

　　仓库内的情景一览无余，篝火旁，黑蛇和他的手下霍然起身，惊愕地看向门口。

　　当黑蛇看清我的脸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你？！你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锁定在我身上，仿佛想从我身上找出什么破绽。“你的气息不对，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扫过那三个养鬼罐，最后落回到黑蛇脸上，平静地开口：“你就是黑蛇？”

　　“没错，我就是黑蛇！”

　　黑蛇是个公鸭嗓，声音有点像影视剧里的太监，只不过更加阴沉。

　　我往前跨了一步，说：“黑蛇，我们的账，该清算了。还有，你背后那位‘先生’，不妨也请出来一见。”

　　黑蛇脸上的惊愕迅速转化为狰狞，他咬牙切齿道：“小子，今天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想再活着离开！把图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个给全尸。”

　　果然，他只是根据方永信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珲春市，他并不知道我去昆仑找朱果的事。

　　要是让他知道，朱果已经被我找到吃了，肯定得把他气得吐血。

　　我淡淡地笑，说：“你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怎么样！”

　　黑蛇目光一凛，猛地一挥手：“动手！杀了他们！”

　　他身边的四名手下立刻掏出武器，多是军刺和短刀，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是经验丰富的好手，同时向我们扑来。

　　而黑蛇自己，则迅速退后几步，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指向角落里的养鬼罐。

　　“呜呜——！”

　　瞬间，一阵阴风凭空而起，吹得篝火明灭不定。

　　同时，仓库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那三个养鬼罐上的黄符无风自动，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

　　阴风惨惨，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了整个仓库，篝火被压得几乎熄灭，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苗在顽强跳动，将所有人的影子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

　　那三个黑黢黢的养鬼罐震动得越发剧烈，封口的黄符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上面的朱砂符号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妈的，真把鬼放出来了！”大眼骂了一句，但动作却不慢，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黄符，一张拍在自己胸口，一张递给鲁达。“辟邪的，贴上！”

　　鲁达接过，看也不看就按在肩头，双手紧握厚背砍刀，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那四个扑来的打手，对那诡异的阴风和三口罐子仿佛视而不见。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需要击倒的敌人。

　　“先解决人！”我低喝一声，身形率先而动。

　　吃了朱果后，我的速度、力量和反应都远超常人。面对最先刺来的军刺，我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拗。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阴风中格外清晰。

　　“啊……”

　　那打手惨叫一声，军刺脱手落下，我右手顺势一记手刀砍在他的颈侧，他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与此同时，鲁达也大展神威，他的刀法没有太多花哨，就是快、准、狠！

　　厚重的砍刀带着破风声，直接劈向一名持短刀的打手，那打手举刀格挡，却听“铛”的一声巨响，他手中的短刀竟被鲁达生生劈飞，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力量带得踉跄后退，被鲁达紧跟而上的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没了声息。

　　而大眼则灵活得多，他并不与对方硬碰硬，而是利用步法周旋，手中的符文匕首专挑关节和软肋下手，偶尔瞅准机会，还会扔出一张黄符。

　　那黄符触体即燃，爆开一小团阳火，虽不致命，却烧得对方哇哇乱叫，阵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