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江川在一起八年,府里一直有碗羹汤禁忌,可他青梅回来当日就破禁了。
一向温和的楚江川怒斥我,「这里是琉璃的家,她就是住一辈子都无可厚非。」
楚江川罚我徒手剥栗子,「剥吧,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是不是铁打。」
楚江川让我给沐琉璃弹琴庆生,「反正这些小调她擅长。」
七岁的女儿对沐琉璃一见如故,直言要她当娘亲。
对我却恶语相向:「你是又丑又凶的下等人,你根本配不上我爹,要不是当年我爹收留你,你早死烂街上了。」
「就让她弹,谁让她欺负琉璃姑姑呢,顺便让她谨记下等人该做的事。」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如此般配,我默默抬回跨门的脚,连夜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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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城门时,刚好赶上最后一辆马车,我问马夫能不能捎我一程。
马夫上下打量我,一人一琴,连个行李都没有,笑了笑道。
「娘子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吗?回去吧,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有事说开就好了,要是出了城,后悔来不及。」
我摇摇头,「捎我二两银子路程就行。」
马夫止住嬉笑,恭敬问马车里的人,「公子你看?」
车帘被一把折扇掀开,一身华服,长相俊美的男人淡淡看我一眼后点头表示同意。
我和男人相对而坐,看得出,他是个有钱,且不简单的人。
「凉州去吗?二两银钱刚够。」男人问道。
「去。」
我毫不犹豫答应,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落脚何处。
看着天边晚霞一片片变红,像极了我和楚江川之间的关系,无论马车再怎么拼命追赶,最终还是迎来黑夜。
可夜再黑,我们依旧在赶路,直到马儿累了,需要进食才停下来歇息。
就在我肚子不听话的发出「咕咕」声时,男人递过来饼和水。
我没有矫情拒绝,他们也打开了话匣子,男人叫徐凛,马夫叫李叔,去凉城是做生意的。
我感谢他们之余,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徐凛笑了笑,「那你说说你为什么离开皇城?是跟夫君吵架离家出走吗?」
「没有吵架,只是突然觉得累了,不想在一起。」我拿树杈在地上胡乱划拉。
李叔来了兴致,问我因为什么事情。
我抬头望着姣姣冷月,「因为一道豆腐羹!」
从我踏进候府,能跟楚江川一起用膳后发现,每日膳桌都必备一道豆腐羹,上面还撒着葱花,香喷喷的,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但楚江川从来不吃,我也不敢吃。
一天,嬷嬷忘了烧,他就大发雷霆,罚了嬷嬷两个月钱。
那日他带我去裁衣,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反复说喜欢粉色,他最后却定了月白色。
我心里很不舒服,故意在膳桌上破了他禁忌,碰了一勺豆腐羹。
楚江川直接发飙,他说只要他没死,全府不得食用豆腐。
后来女儿出生,哇哇大哭想吃都没能如愿。
八年过去,每日必烧,最后喂了狗都不让人吃的豆腐羹,在沐琉璃回来那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