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杰喜不自胜，连说：“谢谢严书记、谢谢严书记”！

严良刚也没有忘了副局长宋凯，说：“等渡过这次难关，宋局长在临江市公安局当一把手，也完全有可能！”

宋凯自然也抱着这个希望，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心里盘算着未来的发展。如果能借此机会扳倒钟一鸣，自己坐上局长的位置，那才叫真正的扬眉吐气。

严良刚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方案行事。有一点，你们要派人专门盯着钟一鸣、邓弘、金伟雄、卢巧玲和陆轩他们几个人，你们的行动，不要被他们抓现行！”

宋凯和吕杰一起回答：“这个请放心，我们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

“好，那我就不久留了，等你们的好消息。”严良刚说罢，整理了一下衣领，拉开办公室的门，左右看了看，迅速离开了宋凯的办公室。

距离市公安局不远的一家小饭馆里，钟一鸣、邓弘、金伟雄、卢巧玲和陆轩五人聚在一个靠窗的小包厢内。

这家饭馆虽小，但生意不错，老板认识钟一鸣，特意留了个清净的位置给他们。窗子开了一半，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进来，让人感到几分清爽。

“来，我敬大家一杯！”钟一鸣举起酒杯，“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邓队、金队和巧玲，连轴转了几个班，确实不容易。”

邓弘摆摆手：“钟局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个案子办到现在，总算是撕开了一道口子，大家都有功劳。”

陆轩也举杯：“这两天，让我深刻感受到各位的敬业精神。这杯酒，我敬各位公安战线的同志们！”

几人碰杯，气氛轻松融洽。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饭馆对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宋凯两名安排干警正严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名年轻干警小陈拿出手机，悄悄拍了几张照片，通过加密软件发给了吕杰。

“看到没有？”小陈对旁边年长些的老王说，“钟局长陪着江北分局的人吃饭，咱们市局的人一个都没带。有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我们钟局长，我看是胳膊肘往外拐！”

老王抽了口烟，眯着眼睛：“咱们这位钟局长啊，不照顾自己人。这不，现在不就得罪了宋局长他们？”

“所以咱们现在盯他的梢，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小陈又拍了一张陆轩和钟一鸣碰杯的照片，“是他先不把咱们当自己人，就不能怪咱们不把他当领导。”

老王点点头，继续盯着包厢里的情况。

市公安局审讯区监控室里，宋凯和吕杰收到了照片。

“他们还在吃饭，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吕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说。

宋凯看了眼手表：“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行动。”

两人带着一名技术人员许劲龙来到了审讯区。监控室里，值班干警王磊见两位领导来了，赶紧站起来。

“王磊，把监控关了。”宋凯直接命令道。

事先，吕杰已经找王磊谈过话，因此他也没有任何迟疑，说：“是，宋局长！”

随后，他操作了下，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暗了下来。

许劲龙迅速打开主控电脑，插入一个U盘，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串复杂的代码，几分钟后，他抬起头道：“好了，病毒已经植入，这台电脑里今天所有的数据都会在明天凌晨自动销毁，而且会显示为系统故障。”

宋凯满意地点点头，对吕杰说：“走，我们去见秦君越。”

两人走进了秦君越所在的审讯室。

这两天，秦君越在审讯室里待着，没有洗澡，睡觉也睡得不好。原本衣冠楚楚的市委书记秘书，此时头发蓬乱、眼圈发黑，显得十分萎靡。

但看到宋凯和吕杰一起进来，秦君越精神为之一振，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宋局长，吕处长，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宋凯和吕杰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秦君越想得太天真了。

吕杰朝秦君越摆了摆手：“秦秘书，今天我们过来，监控都已经关了，是私下里和你谈事情，你放心，不会被录像。我要说的是，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市委领导交代了一个重要的任务给你，我们亲自来传达。希望你能肩负这个重大的使命，以后会得到回报的。”

秦君越先是眉头一皱，吕杰说的与他的预期相差太大，但听说“以后会得到回报”，眼中又露出一丝希望：“你说吧！”

吕杰认为这是个重要的事情，所以看向旁边的宋凯说：“宋局长，还是您来传达给秦秘书吧。”

宋凯想自己既然进来了，肯定也得做点什么，也就点了一下头，清了清嗓子：“秦秘书，桐书记和严书记让我带话给你。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省公安厅那边盯得很紧，特别是解智益副厅长这个人办案从不留情面。所以，领导们的意思是，希望你一个人把责任都扛下来。”

“什么？”秦君越瞪大了眼睛，“让我一个人扛？那我不是要被双开？可能要坐牢的！”

宋凯平静地说：“秦秘书，你听我说完。如果你把一切都扛下来，保住秦峰书记，也间接保住了严书记和桐书记，那么就算你进去了，出来后领导们也不会亏待你。工作、生意，都会给你安排好。但如果你把所有人都供出来，领导们都倒了，你还有什么倚仗？”

秦君越的脸色从苍白转为通红，情绪激动起来：“那我怎么办？事情都是领导吩咐的，现在出了事，让我一个人顶罪？这不公平！你们去告诉桐书记，我要回市委办，让他马上把我捞出去，不然的话，我把一切都说出来！”

他的声音颤抖，脸孔因激动而扭曲。

宋凯和吕杰对视一眼，并不意外秦君越的反应。两人都是老干警出身，审讯经验丰富，知道如何应对。

“秦秘书，冷静一下。”宋凯的声音依然平静，“你把一切都扛下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你想想，就算你把桐书记他们都供出来，你的罪责就能免了吗？你是直接参与者，杀害钱金成的罪名，对卿飞虹、朱怀遇谋杀未遂这个罪名是跑不掉的。到时候领导们都倒了，谁还能在外面帮你活动？”

秦君越沉默了，呼吸急促，心理斗争极其激烈。

吕杰趁热打铁：“秦秘书，你知道‘弃车保帅’的道理。你现在就是那枚‘车’，牺牲了自己，保住了整个大局。但请相信，这枚‘车’不会被白弃。你为领导们扛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一定会记得你的功劳。”

秦君越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良久，他才用近乎绝望的声音问：“我大伯秦峰……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宋凯和吕杰没有和秦峰接触过，但他们想桐书记和严书记都已经这么说了，秦峰一个小小县委书记又能怎么样？何况秦君越是他的侄子，为了保住自己，秦峰恐怕也会同意这个方案。

于是宋凯煞有介事地说：“那是当然。秦峰书记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秦君越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熄灭了。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那就这样吧……我来承担，我承担这一切……”

突然，他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嘶吼起来：“我承担！我承担这一切！啊——”

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不甘和愤怒，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

宋凯和吕杰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秦秘书，你做了明智的选择。”吕杰说，“放心，领导们不会忘记你的。”

两人不再多留，迅速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监控室，吕杰谨慎地问值班的王磊：“刚才确定没有录像吧？”

“按照两位领导的吩咐，刚才就把监控关了，那段时间没有任何录像。”王磊回答。

技术人员许劲龙也说：“就算刚才录像了，病毒植入后，这台电脑所有的数据都自动销毁，而且会显示为系统硬件故障。两位领导请放心。”

宋凯和吕杰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审讯区。

一回到办公室，宋凯立刻给严良刚打电话，详细报告了情况。

电话那头，严良刚听完后满意地说：“非常好，宋局长，你们做得很好。我马上向桐书记报告。你们也继续关注钟一鸣他们的动向。”

挂了电话，吕杰又给自己手下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他们还在吃饭聊天，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宋凯再次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严良刚。

严良刚听后，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现在吃得开心，明天他们恐怕就要傻眼了。等秦君越把一切都扛下来，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钟一鸣想深挖？门都没有！哈哈！”

挂了电话，宋凯和吕杰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