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对婌婕说：“这位姐姐别担心我，你的车拉着我嫂子回家帮我拿衣服，我的身份证明就在衣服兜里，拿到衣服后你给我送到公安局里去。”

张大队长也对婌婕说：“你去帮她拿两件衣服吧，拘留所没有被子给她盖，怕她夜里受不了。”

小妹在两名协警象征性地押解下上了警车。

路上，张大队长看到小妹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是愣还是傻，都快到公安局大门口了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小妹说反问他：“我又没有犯法，我怕什么？”

到了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门前，警车刚一停下小妹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问张大队长，“你不会什么手续不办就直接把我送进拘留所吧？”

张大队长说：“当然得有手续，你以为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是小孩子过家家？”

小妹一句不让，“我看也差不多。”

张大队长看到有几个治安大队的警察看着他，板起面孔对小妹吼道：“别废话，到办公室里去。”

与他们同车回来的一名协警想在大队长面前表现一下，伸手去推小妹。

小妹快速地一个闪身，躲开了他伸出的手，两步迈进了办公室，使他抓了个空，差点闪倒在地。

进屋后，小妹直接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张大队长对她吼道：“椅子不是给你坐的，起来！”

小妹白了他一眼，“你喊什么？屋里就我一个外人，来者为客，我不坐你坐？”

张大队长气得指着她说：“别以为我不敢拘留你，有种你等着。”

他对一个坐在桌子后面的女警道：“你给我开一张拘留证。”

女警问：“案卷材料呢？”

张大队长一指小妹，“人都到了面前，你还要什么案卷材料。”

女警道：“没有材料就开拘留证，我可不想干违法的事。”

张大队长不满意地说她：“你身为执法人员，怎么还说自己是违法，我看你是标准的法盲。”

女警见大队长又出洋相了，讥笑道：“我是法盲，我从来不懂法，但也不能滥开拘留证，我开了局长也不给你签字。”

张大队长说：“你把拘留证开出来，局长签不签字是我的事。”

女警从抽屉里拿出整整一迭拘留证，往桌面上一摔，“这一迭全是空白的，你拿出爱开多少自己动手。”

张大队长伸手拿了过来，同时警告着女警：“你以为我不敢拿还是不能拿？我告诉你，你掌管着行政拘留证是替大队长掌管，没有我的签字你一张也开不出。”

为了证实自己有权开行政拘留证，他坐到了桌子前面，抽出自己衣兜里的自来水笔，问小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妹告诉了他自己的学名后问道：“咱们这就走？”

张大队长道：“有急赶着抢钱的，没听说有急赶着进拘留所的。”

他说着话，填写上了小妹的学名，忽然发现了问题，转过头问女警，“上面怎么没有局长的私章？”

女警说：“我给你有局长私章的拘留证是我犯错误，你自己拿着填写上人名自己到局长那里请他批准盖章。”

现在手里连一张与小妹的谈话材料都没有，让他拿着拘留证找局长盖章，他也不敢，但嘴上却不承认自己不敢，“我找局长签字盖章是顺理成章的事，你以为能难到我？”

女警是治安大队的内勤，她的爱人本来是治安科的科长，科改大队后理所当然的大队长，被他横空出世给顶了，所以女警经常公开与他作对，一眼看到局长从门前经过，几步跑到门口招呼道：“局长别先走，我们大队长找您。”

听到她说大队长找，局长折回身进了治安大队的办公室，问：“老张你找我？”

“我？对，是要去找局长的。”

张大队长被女警将了一军，伧促中改不过口来，只好承认找局长。

“找我有事？”

“他找你签字盖章要拘留我。”

这次回答他的是小妹。

局长看着一点也不紧张的小妹，问：“因为什么拘留你？”

小妹一指张大队长，“你问他。”

局长也知道张大队长是门外汉，问他因为什么他也不会按照公安术语回答，对他说：“把她的案卷拿过来我看看。”

张大队长回答，“还没来得及记她的材料，没有案卷。”

局长神色严肃起来：“没有记材料你就要拘留她？她犯了什么事？”

小妹抢先回答道：“因为我说他是法盲，他不高兴了。”

苏小妹的秘书婌婕两手捧着小妹的军帽、军服进了治安大队办公室，对局长说：“对不起领导，大队张说给你们的拘留所夜里不提供被子，我把小妹的衣服给拿来了。”

她跟着董事长苏小妹经常与各个行业的人打交道，从警衔上认出局长是这个屋里的最高领导。

局长看到她手里捧的是海军军服，问：“你给谁送衣服？”

小妹伸手接过衣服，“你们这个大队长要拘留我，还说不提供被子，我怕夜里冷，让把我的衣服给拿来了。”

“你是现役军人？”

“现役海军中尉。”

局长眼里闪出了凌厉的光，盯着张大队长问：“你要拘留现役军人？”

张大队长从先前的狂妄中清醒了过来，他并不知道地方公安机关无权拘留现役军人，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现役军人怎么啦？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当兵的。”

婌婕不会放松向他发起进攻的好机会，“你知道，在医院里小妹的哥哥告诉你两次她妹妹是当兵的，你说你知道。”

张大队长说：“我是说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她是真是当兵的。”

局长怒了，喝问道：“你回答干脆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大队长紧张起来，“我是知道，可是我不知道——”

局长一拍桌子，再次喝问：“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大队长第一次看见局长发这么大的脾气，愈加惊慌，嘴唇哆嗦着说道：“我是说我知道她是渔村的小姑娘，不是当官的，不知道她是在部队上的。”

小妹说道：“我哥告诉了你两次我是当兵的，你还说你自己是当官的。”

局长明白了，张大队长这个法盲想在人家面前耍威风，结果被人给耍了，差点把现役军人给拘留了，不顾屋里还有其他人，手指点着张大队长的脑袋说：“你差点给我捅了大篓子。”

小妹却是痛打落水狗，“局长你不问问他想拘留我的原因吗？”

局长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了张大队长，“你说她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的哪一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