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主任，我按你的原话说。”

他放下电话后，对韦方军说道：“老战友，我们高主任说，她说你们领导不来董事长不见你们，没有说你们领导来了董事长一定会见你们。”

韦方军这两天从袁春青那里大体上知道他们此行是王书记找周市长的问题与他过不去的，也知道了他们此行找的人是周书记的结拜大哥，他这位大哥单纯的想着保护周市长作证时只要说没给周市长好处就可以了，他坚持着让王书记来很可能是要给王书记出个难题。

所以，这边的态度怎么样他也不在意。

王晓臣的脸上却挂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地对中年人说道：“刚才我的部下已经向你介绍了，我是副省级领导干部，你们的董事长只不过是个大校师职转业干部，现在是个体企业负责人，级别比我差着好几级。

我到了你们公司，不是他见不见我的事，而是他应当速度、马上下来把我接上去。”

中年人说：“你说的几只鸡我不知道，但像你说的那种让我们董事长马上下来接人的事我没见过。”

丁富强知道他故意把差几级说成几只鸡来羞辱王书记，自己作为秘书到了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时候了。

他抢先一步站到了中年人的中间，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别装憨卖傻，给你们董事长打电话，让他迅速下来接省领导。”

中年人“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省领导？省领导到我们董事长家里打扫卫生还得挂号，你们省领导没有关系，去他家打扫卫生还挂不上号。”

“你——”

丁富强说了个“你”字，后面不知说什么好了，憋了一会才憋出几个字，“你不打电话，我给他几分面子，亲自上去把他叫下来接我们书记。”

中年人站在他前面堵住他往电梯方向去的路：“公司办公地方你不能去。”

“好狗不挡道，你闪到一边去。”

丁富强伸手去推中年人。

韦方军上前一步插在了两人中间挡住了丁富强的手。

丁富强喊道：“韦书记你站在哪边的？”

王晓臣也喝问他：“韦方军你还有没有里外？”

韦方军弯腰把中年人的一条裤腿往上一捋，露出了裤子里面的假腿，对丁富强吼道：“他是越战中负伤的伤残军人，经得起小丁你这么狠劲推吗？”

丁富强倚仗着有王晓臣的袒护，在太宁市霸道惯了，明知是自己有错也不认错，“伤残军人怎么了？拿着国家给他的伤残补贴还出来挣外快，这本身就是错误。他站在这里不动，我怎么知道他是残废？”

“你说谁是残废？”

从电梯里走出两个人路过此处，其中一人对着丁富强问道。

丁富强刚要张口，对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瞧你也不像是没有爱过教育的人，伤残军人拿着国家的伤残补贴就不应当受尊重了？就该被说成残废了？

你旦凡还有人脑子的话你想一想，军人在上战场的时候想过假如自己牺牲了国家给多少抚恤、受伤国家给多少补贴没有？他们是付出在先，国家补贴在后。我按照国家给这位老班长补贴的数字每月补给你，砍掉你的一条腿你干不干？”

丁富强瞪着眼睛看向那人：“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当过兵的，看到当过兵的受欺负我就想说两句。有当兵的在边疆守着，国家才能安宁，你也才能发威。没有这一茬又一茬的当兵的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换来社会的安宁，你连狗屁都不是。

你，给这位老班长赔礼道歉。”

争吵声引过来几个人，他们附合着那人的话七嘴八舌地喊着：“道歉，道歉！”

丁富强成为了众矢之的，仍然不服气，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高，“凭什么？”

“凭你对伤残军人的不尊重！”

“凭你用语言诬辱伤残军人！”

围观的人们纷纷回击着他。

王晓臣瞪着他训斥道：“向这位伤残军人道歉，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书记下令，丁富强只好不情不愿地对中年人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残废。”

道歉完了后，王晓臣对几人说：“走，都回酒店。”

出门以后，王晓臣说：“你们说怎么能最快的速度见到李董事长？”

袁春青说：“这么一吵，上午是不好进了。”

韦方军支了个招：“下午门厅内值班人员就换人了，下午再过去提出见人。出门在外，小丁咱不能像在太宁一样，脾气得收着点。你那一下真把一个战场上炸掉一条腿的伤残军人推倒在地，京城这么多家报纸，明天就可以见报了。”

丁富强现在对自己推的那一下还有些后怕，但又不服气，“你们几个都是廳级领导，怕个球。”

袁春青说：“你没听说过有一个笑话吗？京城城门楼子上落下几块砖，砸中了七个人，有六个是副廳。”

丁富强说：“就一个不是副廳？”

王晓臣知道这个笑话，接话道：“那一个是正廳。”

下午果然门厅里换了另外一人值班。

上午丁富强拍马庇拍到了马蜂窝上，下午主动表现，抢在了韦方军前面对新换的值班人员说：“我们是太宁省的，我们省里的王书记有重要工作与董事长谈。”

值班人员见袁春青等人站在旁边没有开口，以为他们不是一伙人，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现在的董事长办公室主任正是李祥诚的妻子小高，她是按照李祥诚的意思故意为难王晓臣，听到门厅里说太宁的王书记找李祥诚，估计又是王晓臣，对值班人员说道：“你告诉他们，董事长下午需要健身，不工作。”

值班人员把小高的话转达给了两人。

王晓臣知道李祥诚故意为难自己，心想就凭他对自己这个态度，即便是他肯作证也不一定会作出对周胜利不利的证词。

他已经放弃了让李祥诚作证的打算，但又觉得见不到李祥诚，自己在几位下属面前面子全丢光了，给丁富强使了个眼色。

丁富强乘着袁春青几个人没有注意这边，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百元的现金塞给了这位值班人员，说：“我们书记真的找董事长有重要事情，你给通融通融。”

这位值班人员收了钱，态度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小声对丁富强说：“昨天办公室的高主任——也就是董事长夫人——安排我们，无论是谁值班都不能放你们上去。

董事长都是早上和晚上健身，下午从来不健身，他就是不想见你们。”

丁富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董事长在哪个楼层，放我们进电梯自己找？”

值班人员说：“不能，我放你们进去，你们也见不到他。

董事长原来是特战大队长，他身边有两个是他以前的部下，你们平常人根本走不到他身边。”

钱还是很好使的，他看到丁富强失望的样子，小声说：“你们想见他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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