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分钟,大门口中年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民宅!”
她故意放大声音,是在给屋里的人示警。
听到他的喊声,在屋里的庄家小声说:“各位不用怕,你们都是来斗鹌鹑娱乐的,不违法。”
他的声音刚落,屋门被猛然打开,进来五、六个穿着警服和便服的人。
其中带头的一人进门后亮出手里的证件:“警察执法,希望各位配合。”
庄家男子上前说道:“警察同志,斗鹌鹑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这是娱乐活动,不违法。”
带头的警察说道:“违不违法调查以后才知道。”
他对屋里的所有人说道:“各人都写下自己的姓名、住址和单位,留下身份证号。”
田爱东故意拉着小谷来到带队警察面前,递上自己填写的假名字说道:“警察同志,我没见过斗鹌鹑的,是头一次来,没有参加斗,这位谷兄弟也没参加,是陪着我来给我讲解鹌鹑圈里的规矩的。”
小谷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是的,我是陪着他来看看的,我们两个真没有下场。”
带头警察装作审查的样子看了看手里的纸张,问:“你们两个真没下场?”
田爱东说:“我保证真没有。”
带头警察寒着脸说:“这种场合还是少来为好,好奇心害死人知道不?”
小谷连忙接过话:“知道知道。”
“你们走吧,往后少到这样的场合来!”
田爱东和小谷两个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院。
在门口他们还遇到了小谷的堂姑。
“姑,我走了。”
小谷与他堂姑打了个招呼。
“屋里干什么的?”
他堂姑问道。
“警察正在落实核对人名。”
小谷脚步没停,急匆匆离开了他堂姑家。
离开院子后,田爱东与小谷分开。
小谷说:“幸亏田大哥反应快,要不的话我被留下挖到以前斗鹌鹑的事也走不了。我就是这个街道上的,田大哥有事到这个街道上遇人一问二排骨,别人都知道是我。”
离开几步远了,他又补了一句,“我们兄弟都瘦,大排骨是我哥的绰号。”
看不到小谷的人影了,田爱东按了一下快捷按键1,接通了带队警察的电话。“庄家男子收的钱超过一千元,我看见他装到上衣左面里边兜里了。与我一同出来的小谷就是这个街道上的人,与庄家是本家,绰号二排骨,他知道这个鹌鹑圈的不少事。”
他又拨了快捷键2,对市纪检部门派出的干部说:“那个胖子是这个区的水利局长,与他斗鹌鹑的是水库承包人,已经多次用输钱的方式送钱给他了。那个穿风衣的是这个街道的街道办主任,经常以这种方式收钱。”
打过电话以后,他又骑着摩托车绕到于大安家里,还了鹌鹑,还给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对他说:“于大哥个人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自己的能力。”
田爱东的采访调查还没有结束,杨兴波就接到了来自京城的调令,田爱东的调动手续由省单位直到市里,用了三天。
这三天里,周胜利安排田爱东还靠在纪委和公安那边,把原来计划登报的文章改成以太宁市wei办公廳内部通讯的形式发出来。
鹌鹑圈里参与贿赙的人大多数经常跨圈贿赙,圈与圈之间的人相互混杂,被牵出来的参贿人员达数百人,正科级及以下的基层干部十多人。
根据党员干部纪律处分相关规定,凡是参与贿赙的无论输赢一律开除dangji,以贿赙为幌子收钱的领导干部均由纪检部门按照受贿立案查处。
市里对鹌鹑圈里领导干部能与赌赙和受贿行为的查处被市内外誉为新任书记掀起的第一波廉政风暴。
田爱东上任太宁市eri办公廳秘书处长不几天,周胜利就对他说道:“仙门县原马家庄煤矿的矿工王二柱一个多月前到我这里说准备卖房投资建煤矸石砖瓦场,我让他通过房产抵押到银行贷款,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有任何消息,今天我这边没有什么大事,咱们过去看看。”
沙江海的手续在政府办公廳,周胜利让田爱东开着市wei这边的一辆办公室公用车拉着他两人一起去了马家庄煤矿。
一个小时后,他们下了矿区主路,拐上了直通过马家庄煤矿的岔道,走到半道时一条横拦在路上的深沟把路截断,小车过不去了。
田爱东停下车,两人一同下车到前面的横沟查看。
这条沟并不深,有五十公分左右,也不宽,也只有五十公分左右,但这足以把除却履带车以外的机动车阴挡住。
田爱东说:“马家庄煤矿当年还归矿务局管的时候我来采访过,知道还有另一条道通这座煤矿。”
他把车调过头来,拉着周胜利重新上了矿区主道,又从另一边下了主道去马家庄煤矿。
但是走了约一公里,前面路上又横着一条沟。这条沟的宽度和深度与前一条沟差不多,都是直接过过不去。
周胜利看着前面的路沟,奇怪地说:“为什么通往煤矿的路全部断开了,路边多的是石头,咱们搬石头填上路沟开车过去。”
为了保证车能开过去,田爱东用米尺量了两车轮之间的距离和轮胎的宽度,开始搬路边的石头往路沟里填。
看到周胜利也去搬石头,他连忙阻止说:“周书记你歇着,用不了几块石头,我自己可以搬。”
周胜利说:“我的力气比你大,两个人搬速度快。”
作为老问下,田爱东知道自己的领导不爱摆谱,没有再阻止他。
两个人很快把路沟填出了一道小车能跑的路,正准备上车,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
田爱东看也没看回了一句:“走路的。”
喝声再起,“这条道不能走。”
田爱东这才停下脚步,转脸看去,身后来了两个二十多岁男子,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细得像根竹杆,一个一米六到到,却粗得像水缸。
看到他们两个人,田爱东不由想起了金庸武侠小说《鹿鼎记》中的两个人物:胖头陀和瘦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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