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庭偏过去的头,脸色极为难看。
江黎初手上没多大力,打得不疼,却让他觉得难堪,“你打我?”
就算高中时他甩了她,她也不敢打他。
江黎初扶着吧台稳住身子,因酒意而覆着一层水雾的眸子,雾蒙蒙看着他,“渣男!滚!”
傅砚庭深吸一口气,看着她明媚娇艳的容颜,压下心头的怒火,放软了声音哄她:
“初初乖,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家。”
江黎初挥开他伸过来的手,抬脚摇摇晃晃往前走,“别碰我,死渣男,要回垃圾场暖被窝,找你的垃圾袋秦阮去。”
“本小姐才不会跟你去垃圾堆。”
她骄矜的扬着下颌,语调满是嫌弃,“本小姐养的男模,比你好看千万倍……嗝……”
她小小地打了个酒嗝,看向傅砚庭的目光,愈加嫌弃,“嗝……你这种垃圾,本小姐不要,该扔在秦阮那种垃圾袋中,嗝……”
年轻调酒师听着她骂人,眼角眉梢染上笑意。
是个不吃亏的。
孤女黎初,京舞盛景。
果真是个妙人儿。
清冷如梨花,娇艳而傲韧。
倒是与传言完全不符。
颇有几分世家千金的傲骨。
傅砚庭脸色黑如锅底。
他伸手就要去抓江黎初:“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他的手指尚未碰到江黎初,就被一冰凉物体按住。
调酒师拎着香槟瓶口,用酒瓶按住傅砚庭的手腕,语调平静却透着若有若无的压迫,“别碰她,她讨厌你。”
傅砚庭铁青着脸,一把挥开酒瓶,“滚开!”
“再敢多管闲事,我让你们经理立刻开除你!”
调酒师漫不经心将香槟放在吧台上。
带着几分力道,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漫不经心的动作,似乎他放下的只是一瓶啤酒,而不是价值十万的香槟。
他眼尾敛着迫人的冷意:“呵,开除我?那也要看傅少有没有这个本事。”
傅砚庭感受着他身上那隐隐的压迫,眯起眼尾,“你是什么人?”
“无名之人。”
傅砚庭冷哼一声:“一个调酒师,找份工作也不容易,本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救美不成,反而丢了工作。”
话落,他看向江黎初。
看着少女泛着粉色的双颊,迷蒙的眼眸,眼底划过惊艳。
他不自觉放柔了语气:“听话,我送你回家。”
江黎初踩着高跟鞋后退一步,小脸满是厌恶,“滚开!垃圾没资格碰本小姐!”
傅砚庭三番五次被她骂垃圾,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被人追捧。
敢这样骂他的,江黎初还是第一个。
他抬手拽开领带,语气冷下来,“初初,我的耐心有限。”
江黎初含糊不清道:“本小姐的耐心也有限,再惹本小姐,爆了你的头。”
说着,她醉醺醺地伸手去抓香槟酒瓶。
调酒师善解人意地拿了瓶价值二十万的葡萄酒给她:“这个瓶子硬,手感也更好,方便操作。”
江黎初迷迷糊糊眨了眨眼,伸手接过红酒瓶。
下一秒,她嫌弃地松开手,“重。”
手累累。
她端起空了的酒杯,摇摇晃晃指着傅砚庭,“死渣男,臭垃圾,再不滚,本小姐爆你头。”
傅砚庭气笑了。
他上前一步,逼近江黎初。
他笃定,高中时期江黎初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钱省下来每天给他买牛奶。
江黎初,根本舍不得伤害他。
她如今闹成这样,都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她也倒是成功了。
只要她乖乖听话,成为他的女人,做他的地下情人。
他都是可以考虑在京舞大学旁边给她买套小公寓。
傅砚庭伸手去抓江黎初:“初初,你该闹够了,跟我回去。”
他话音刚落,额头传来剧痛。
伴随着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是纷纷扬扬落下的酒杯碎片。
“你……你真敢动手?”
江黎初扔了手中破碎的酒杯,骄矜扬着下颌,“垃圾就该打。”
傅砚庭摸了摸额上滑下的一缕鲜血,咬牙恶狠狠道:“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抬手再次去抓江黎初,“立刻跟我回去!”
调酒师眼神一冷,单手按住吧台就要翻身出来制止。
然而,一道身影比他速度更快。
“砰!”
江黎初刚感受到一道爆发力极强的拳风,贴着她脸颊滑过。
便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她茫然地抬眼看过去。
只见傅砚庭被人结结实实打了一拳。
他整个人被砸得往后踉跄几步。
身子刚撞上高脚椅,又被人一把抓住衣领,重重甩在地上。
傅砚庭直到被人甩在地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强烈的剧痛,让他脑瓜子嗡嗡的。
江黎初张着小口,覆着水汽的眸子,满是震惊,“阿晓?”
时霁晓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傅砚庭,“你该庆幸你的爪子没碰到她,不然今天我卸了你的狗爪。”
傅砚庭勉强从剧痛中回过神。
他扶着吧台站起身,舔了舔被打破的口腔。
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拖起手边的高脚椅砸向时霁晓,“老子先卸了你的鸟爪!”
时霁晓一脚踹飞椅子,上前拽住傅砚庭的衣领,朝着他被江黎初打了一巴掌的脸,又是重重一拳。
隽美矜雅的男人,额上青筋暴起,就连攥着对方衣领的手背,也青筋跳动。
他眼中翻涌着暗色,唇畔溢出的声线,透着极致的愤怒:“傅砚庭,你个狗东西!”
“初初本来就是孤儿,你高中时给了她一点儿温暖,却是为了秦阮甩她。”
“她把这一点儿温暖当了真,为了你差点放弃保送京舞大学的名额。”
“可你竟然帮着秦阮那碧莲欺负初初,你踏马还是人吗?”
傅砚庭盯着时霁晓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一拳恶狠狠砸向他的眼睛,“你个靠女人养,吃软饭的小白脸,敢打本少,本少弄死你!”
时霁晓抬手,轻松捏住傅砚庭的拳头。
他凑近傅砚庭耳边,神情冷得像是从地狱来的撒旦,口吻凉薄,“呵,那就看看谁先弄死谁。”
话落,他瞟了眼站在吧台后看戏的调酒师,勾了勾唇角。
下一秒,他抵着傅砚庭的脖颈,用力将他抵在吧台上。
因巨大的惯性,吧台后移,撞到后方酒柜。
价值昂贵的各种酒,乒铃乓啷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