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杨答非所问:“他是时家之人,傅少会天凉傅破。”
傅砚庭眯了眯眼。
兴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时霁晓是时家之人,江黎初就能轻易获得参加古典舞首席考试的举荐名额,不必再为名额烦心。
朝梨映霞裙,大概也如江黎初所说,是曲大师觉得与她有缘,才送给她的。
易杨拎着手机,点了点傅砚庭胸口的清单,“傅少扫码还是现金?”
傅砚庭不答,忍着疼拿起清单快速扫了眼。
他盯着最后一条——
十年大拉菲 瓶 1 300000.00
“十年大拉菲市场价也就三万元左右,你们要收我三十万?”
易杨懒洋洋倚在床头柜上:“这瓶拉菲只是作为原料用于调酒的,属于酒材。”
“一瓶拉菲调出来的酒,最终收益会超过三十万。”
“暮色童叟无欺,给傅大少的都是最优价。”
傅砚庭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得厉害。
去特么的童叟无欺!
这摆明了就是仗势抢劫!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胸腔火辣辣的疼,“我会赔偿,但这些酒水的价值不足五百万。”
顿了顿,他眼底划过一抹羞耻,“能不能请姜少和易少手下留情,以八百万了了此事。”
在世人眼中,豪门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某红书上百万对豪门而言,就像百元对普通人一般。
但实际上,豪门根本没有那么富裕。
能动辄买百万、千万东西的,是世家。
傅氏集团就算是京都顶尖豪门。
而他身为傅氏集团继承人,身上能动用的资产,也不超过一千五百万。
拿出一千万,无异于是伤筋动骨。
可据他了解,一千万对于世家子弟,只是零花钱。
这就是——
豪门与世家的区别。
就像是月薪三千的打工人,与某东创始人之间的区别。
那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
易杨嗤笑一声,混不吝的声线中透着不想压制的鄙夷,“八百万?暮色是会员入场,会员办卡起步价是一百万。”
“傅少觉得,姜家缺那两百万?”
傅砚庭太阳穴突突直跳,屈辱感自心底而生。
两百万,对姜家就好似两百块般。
他们根本不放在眼中。
可是却是他在傅氏集团一个月多月的收入。
“如果时霁晓没打我,酒柜就不会塌。”
易杨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时先生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儿逼数?”
傅砚庭脸色一僵,眼底满是阴郁:“我可以赔偿八百万,但剩下的两百万,该由时霁晓赔偿。”
易杨笑了。
他弯腰,讥讽地睨着傅砚庭,“你……没资格和本少谈条件。”
说着,他从床头柜上的花束中抽出一支白菊,拍了拍傅砚庭的脸,“叫你一声傅大少爷,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他随手将菊 花扔在傅砚庭脸上:“完整的监控视频我们自然有。”
“我也可以完整地发出去,但是后果……”
“傅大少可能承受得起?”
白色的菊 花甩在脸上,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恍如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傅砚庭双手猛地攥紧一下,一把抓下脸上的菊 花扔在地上,脸色极为难看,“易少以世家欺负豪门,觉得很光彩?”
易杨笑眯眯道:“光不光彩我不在乎,我家族只教了我史书是由强者书写。”
“况且,傅大少敢说自己没有觊觎人 妻吗?”
傅砚庭听着他一口一个傅大少,只觉极为讽刺。
他脸色羞得通红,咬牙切齿,“一千万我会赔。”
易杨拍了下手:“这就对了嘛,现金还是扫码?”
傅砚庭闭眼深吸一口气:“我一下子调不出那么多资金,易少能否宽限几天?”
易杨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瞅着他,“几天?”
傅砚庭咬了咬牙:“七天,七天内我必将钱送到暮色。”
易杨扬了扬下颌:“好。”
“友情提醒傅少,别忘了交医药费。”
他转身,边走边给助理打电话,“小爷看上一条项链,拍卖价大概两千万,去拍下来。”
他拉开病房的门,回头看了眼脸色青白交加的傅砚庭,勾着唇角落下最后几个字:
“送给江黎初小姐,作为她成为京舞高级特聘教师的礼物。”
砰——
房门关上,傅砚庭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易杨根本不缺那一千万!
他可以随手送江黎初那孤女两千万价值的礼物。
却要他还钱。
他们世家子弟,根本看不起豪门!
秦阮进门时,差点被傅砚庭阴狠的目光吓得退出去。
她握着病房门把手,怯生生唤道:“砚……砚庭哥……”
傅砚庭十指猛地蜷起,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目光恢复平时的温和清润。
他看向秦阮,唇角带着和煦的笑,“阮阮怎么来了?”
秦阮看着傅砚庭脸上熟悉的温和,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
砚庭哥被京圈豪门名媛称为翩翩公子。
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
根本不可能露出那种阴毒邪冷的眼神。
她轻轻关上房门,走进病房内,将手中的向日葵花束摆好。
转身看到床头柜上的白菊 花束时,柳眉拧起,“看望病人送白菊,什么人呐。”
说着,她拿起白菊扔进垃圾桶,心疼地看着傅砚庭青紫的脸,“砚庭哥,你怎么会突然从楼上摔了下来?是有人推你吗?”
傅砚庭闻言愣了下:“从楼上摔下来?”
秦阮:“嗯,你的助理和我说了,要不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砚庭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傅砚庭眼神闪了闪,顺着她的话道:“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易少竟然隐瞒了他受伤的真相。
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傅砚庭困惑间,秦阮忽地话锋一转,“傅伯伯今天和爸爸见面了。”
傅砚庭不觉奇怪:“爸爸和秦伯伯交好,经常见面是好事。”
秦阮坐在床边,抬手碰了碰他额角的纱布,“傅伯伯说,选良辰吉日,给我们举行订婚宴。”
傅砚庭眼底划过不悦,语气却依旧温和,“你不是说事业未成之前,不订婚吗?”
“怎地突然改变主意了?”
秦阮紧紧盯着他的眼:“砚庭哥哥可是不愿与我订婚?”
傅砚庭神情不变,声音透着无奈的宠溺,“傻丫头,就算没订婚,你也是我的未婚妻。”
“只是,现在订婚,会不会影响你的事业?”
“我听说,很多粉丝听到自家艺人订婚或者结婚,就会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