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晓撩起眼皮，看着自己秘书脸上五彩缤纷的神情，不难猜到自家最近爱看他追她逃短剧的秘书，铁定脑补了一出爱情大戏。

他冷声问：“想去太平洋洗脑子？”

侯秘书一个激灵，连忙挥去脑中弟嫂争兄的凶残片段，垂首道：“爷，副总，发布会差不多开始了。”

时尘渡将空了的可乐罐，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拍拍手单手插兜往门外走，“侯秘书，你觉得我和江黎初，谁更适合阿晓？”

侯秘书：“……”

这特么简直死亡问题！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能否求放过，别这样折腾他？

回应时尘渡的，是时霁晓冷冷一个字，“滚。”

时尘渡轻笑一声，离开休息室后，眼底色泽骤然变得阴沉。

他缓缓垂眼，扣着袖口，“侯秘书，阿晓还小，容易被骗。”

“你作为时氏集团首席秘书，该劝谏。”

侯秘书：“……我不敢，您上？”

时尘渡眸色骤冷。

阿晓为了女人都能插他两刀。

那女人除了长得好点，究竟哪里值得阿晓为她毁了和姜家的婚姻？

就在他思索间，酒店经理匆匆而来，“副总，秦小姐受伤了。”

时尘渡：“……”

看吧，女人就是种麻烦的生物。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很冷，“怎么回事？”

经理战战兢兢道：“秦小姐不满意她的座位，要求给她更换座位，换到稚语小姐的座位。”

“但是我们的座位，都是按照邀请函坐的。”

“稚语小姐也不愿意，不知为何，唐馨雅小姐突然推了秦小姐一下，导致秦小姐手腕撞到椅子，磕出了淤青。”

时尘渡眉心微拧：“又不是断手，不过是磕了点淤青，闹什么？”

经理垂着头：“秦小姐说……说如果不给她换座位，她就……就不和我们签约了。”

时尘渡脚步不停，反而问了句，“江黎初呢？”

经理不知他的话题为何转换这么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愣了五秒钟，他才追上时尘渡的步伐，抢着按了电梯，“江小姐已经到了，但是没找到座位。”

时尘渡走进电梯。

看着镜子里西装革履，俊朗温润的男子，唇角缓缓勾起笑意，“秦阮的粉丝已经给她造势宣传了？”

“嗯，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秦小姐成为时氏御用舞者的宣传。”

时尘渡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呵，秦家养的这个女儿真蠢。”

经理：“？？？”

看时尘渡闭上眼不说话，经理就像吃了苍蝇屎憋着。

想问清楚，又不敢问。

侯秘书拍了拍经理的肩头：“同志，你有没有偏帮秦阮？”

经理苦着脸摇头：“不管是秦小姐，还是唐小姐，都不是我这种小小打工人惹得起的。”

侯秘书真诚夸赞：“你对自己定位认知挺准确。”

时尘渡睁眼看他：“侯秘书对自己的定位认知，似乎不太准确。”

侯秘书眼观鼻，鼻观心，“我只想当奸臣。”

“呵。”时尘渡冷笑一声，吩咐经理，“告诉秦阮，滚回去坐着，不然就滚。”

经理：“？？？”

不是。

您把今晚的主角赶走了。

谁来签约？

……

发布会现场。

由于时氏集团摄影师反应极快地暂时关闭直播，观众并没有看到现场发生的事。

至于其他媒体，没有时氏集团的允许，他们连摄像机都不敢打开。

秦阮看到时氏集团识时务，心中暗暗得意。

她捂着淤青的手背，眼眶红红，“唐小姐，我坐在后排看不清，想着稚语与我是同校之人，才想着找她换下座位。”

她朝着稚语鞠了一躬，语气极为真挚诚恳，“是我打扰了你们，对不起。”

她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哭意。

好似被人欺负了，却不敢言语，还要向霸凌者道歉。

而捂着伤口的手恰到好处地滑落，落出手腕上青紫的痕迹。

唐馨雅俏脸冰冷：“秦阮，你确实该向稚语道歉。”

“你自己的座位在后面，却趾高气昂要求稚语和你换座位。”

“稚语不愿意，你还要强硬地把她拉起来，结果被你抓伤。”

“而你自己故意撞向椅子磕伤，反而诬陷稚语推你！”

她一字一句，满是厌恶，“我觉得秦大小姐不适合混舞蹈圈，就该去混宫斗圈。”

秦阮眼尾扫了眼坐着的世家高管，抿着唇角眼眶泛红，“唐小姐，你误会了。”

“我从未怪过稚语。”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们。”

唐馨雅满眼厌恶：“知道不该打扰还来，垃圾转运站最大号的垃圾池都没你能装。”

秦阮侧着脸，眼泪悬于眼眶而不落。

那柔弱可怜的姿态，极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唐小姐，我刚刚的行为确实鲁莽了，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说话间，秦阮观察着周围人的神色。

发现他们并未流露出自己想象中的同情，反而眼底隐藏戏谑时，心猛地一沉。

她立刻加大筹码：“对不起，如果你们觉得不解气，我可以跪下向稚语道歉。”

她这招以退为进，屡试不爽。

她深信，周围世家之人看到即将成为时氏御用舞者的自己，被人这样欺负。

就算不是为了帮她，而是为了讨好时氏，他们也会开口偏帮自己，指责唐馨雅等人。

然而，秦阮等了一分钟，并未听到想象中指责唐馨雅的话。

她悄悄看了眼周围世家之人，心顿时慌了。

周围世家之人，秉着看戏的态度，并未有人说话。

他们暗中都得到了消息，这次的御用舞者，是太子爷的人。

秦阮和傅砚庭有婚约，长得也不算漂亮，茶里茶气。

以太子爷那种挑剔程度，不会对有夫之人下手。

就算真要下手有夫之妇，也应该是江黎初那种级别的。

虽然网络上秦阮粉丝铺天盖地宣传，时氏集团也并未发声。

但就给秦阮的排座来看，御用舞者不会是她。

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唐馨雅和稚语几人身上。

人人皆知，唐家大小姐和江黎初关系极好。

她爹都坐后面，她坐前面。

还有稚语，据调查的消息，她是江黎初的助手。

啧啧。

和江黎初有关系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前排。

而秦阮竟然看不出猫腻。

果然是暴发户出来的。

连这种低级的捧杀都看不出来。

今晚，有热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