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谢祁安的确自小-便有婚约在身,而继妹沈洛寻则是婚配于谢家二房之子谢云程。
但上一世,沈洛寻贪恋国公府的富贵,便与她的母亲林如霜一起,在大婚当天策划了“换亲”。
于是沈洛寻得偿所愿嫁给了谢祁安,而自己则是与谢云程拜了堂。
京中多有传闻,沈洛寻与谢祁安夫妻不和。
她回家看望之时,也多次遇到沈洛寻与林如霜哭诉。
谢祁安才学不凡,但无奈身子骨弱,二十多岁就因病离世了,连个子嗣都未能留下。
正因如此,国公世子的位置后来才能落到谢云程身上。
由于沈洛寻当年蓄意换亲攀附权贵一事,狠狠打了谢家二房的脸。
因而在她成为遗孀,又无子嗣傍身之时,在国公府常常受到刁难。
也算是因果循环,恶有恶报。
所以这一世,没有错嫁这回事,那便是证明沈洛寻也重生了!
毕竟相比较而言,沈知意与谢云程起初虽然不睦,可后来也是相敬如宾。
后来夫君成为国公,自己便是国公夫人,甚至因着谢云程的从龙之功,还被封了诰命。
一番比较下来,沈知意自己也觉得,上辈子过得确实比沈洛寻好。
谁让她偷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姻缘呢?
但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结局,她不禁唏嘘。
也难怪她方才会将人认错,因为她怀孕生产之时遭遇难产,几度疼晕过去。
再一睁眼,便重回到了大婚的时候,这谁一时能接受呀!
谢家二房,谢长玉和林令仪夫妇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犹记得换亲一事被发现之后,便是林氏决意将错就错,为的就是她的丰厚嫁妆和舅舅家的人脉。
如今看来,沈洛寻比自己重生的时间要早,所以改变了前世的选择。
沈知意冷笑,旁人只看到她得封诰命,何等风光,却不知那公公婆婆是何等厉害。
再则,谢云程的仕途之路能够如此平步青云,这其间少不了她的出钱出力。
他从小到大,所有重要的决定,皆是要听从他的爹娘。
在她嫁入谢家的前几年,没少因为谢云程的不作为而受到公婆的磋磨。
她在谢家孤立无援,步步为营,后来因多次为谢云程出谋划策才慢慢拴住了他的心,最终才算是站到了自己这边。
夫君承袭爵位,自己也得封诰命,与此同时,她身怀有孕,眼看着操劳多年,从此就是享福的日子了,却一朝回到解放前!
沈知意悲伤的阖上了眸子,真是作孽呀!
不过重来一世,沈洛寻既然主动换亲,那便成全她。
不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都能对付得了那些妖魔鬼怪的。
与之相比,谢祁安的身子虽然弱了些,但却是文采出众,清风霁月,十分上进。
除了短命,其他的都是顶配。
不过他的病情一直稳定,为何会24岁那年突然重病?
这令沈知意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目前来看,谢世子是她的夫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有病就医,她自小苦学医术,如果对症下药,也未尝没有治愈的可能。
只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却被她搞砸了。
想到上一世,由于换亲的缘故,新婚夜她遭受了谢云程的愤怒,他就差把房顶儿给掀了。
如今重来一次,自己竟还要落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这要是到了明天,世子爷在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睡到书房,府中下人们怕都会以为她不受宠,笼不了世子的心。
对于她日后在府中立足可是不利。
沈知意决定不要坐以待毙,况且她与谢祁安也没有什么旧仇。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重新整理了妆发,又理了理衣服,这才起身去寻他。
来到书房门口,沈知意贴在门缝处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吱呀—”
她推门而入,书房内一片漆黑。
只见到书案上零落的几个酒坛子,却不见谢祁安的人影。
真是胡闹,身子弱还敢喝酒!
不过想到,他借酒消愁的缘由可能是自己,沈知意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懊悔。
“夫君,夫君你在吗?”她轻声唤着。
一道清冷的目光从她身后扫过,却并无回应。
沈知意娇-声唤了几声,没有人应她。
她借着照射进来的几缕月光,摸索着寻到后面的床畔处。
只见谢祁安随意的靠在床头,似是睡着的模样。
沈知意来到床前,双手叉腰,小声嘟囔道:“大婚之夜,你一个人睡了,我怎么办?”
“谢祁安,醒一醒~”
沈知意轻轻拍了拍他,没反应,像是真的睡熟了。
衣服也不脱,一身酒气。
“好重啊...”沈知意小声嘟囔着,将眼前人扶到床上躺好。
这么躺一-夜,肯定会着凉的。
沈知意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一阵摸索,却被一只大手擒住。
“你...你怎么醒了?”
谢祁安眯了眯眼,暗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沈知意用力挣脱了手上的桎梏,柔声回道:“你方才醉倒在地上,我便将你扶上-床,盖上被褥,莫要着凉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令谢祁安微微一怔。
“大可不必,我府上可不缺伺-候本世子的丫鬟。”
谢祁安显然还没有从方才洞房花烛的恼意中走出来。
此刻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气。
“怎么还不走?”
沈知意吃了一记冷眼,满满的警告意味。
身子虽弱,脾气却不小。
不行!自己一定要争口气。
“夫君,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可否陪我回去睡。”她眨着无辜的双眼,面露哀求。
又在袖中狠心掐了一下手心,眸中很快浮上了一层泪珠。
谢祁安暗了暗眸子,心中却是知晓她的用意。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副不羁的神态:“怎么,本世子是你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沈知意似是被看透了心思一般,心虚的摇了摇头。
“不,夫君你误会了!”沈知意出声打断他的话,怕他再臆想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
她蹲下伏在谢祁安的床头,诚挚的辩解道:“我当时真的只是吓坏了,夫君你英明神武,自是不会与我这般小女子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