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佛走进菜市场，来到了没什么人光顾的鱼摊前。

　　“大爷，你好。”程佛没打算遮掩，单刀直入，“听说艾尚课同学之前在你这帮你看过摊子，您和她熟吗？”

　　大爷正在戴着老花镜刷手机，闻言抬眼看了程佛一眼:“小伙子，你谁啊？”

　　“我是镇上派来的调查员。”程佛拿出证件给他看。

　　却没想到大爷情绪激动，直接站起来扑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腕:“你查什么呢？艾尚课怎么了？是不是那王八犊子又打她了？”

　　程佛没想到大爷问的竟然是这件事。

　　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让大爷知道艾尚课的事，这样倒是省得他找理由了。

　　“是啊，这次闹的还挺大的，街坊邻居帮忙报的调查局。”

　　大爷气的一跺脚:“这个狗东西！把我女儿逼走了还不够，还要把我外甥女也逼走！”

　　“大爷您消消气，您是艾尚课的姥爷对吧？”

　　“是啊。”大爷冷哼一声，重新走回去坐下。

　　“那艾尚课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是我见她每天跑这跑那打工，就让她来我这看摊子的。”大爷情绪平复了些，“这镇子上没几个好人，还不如在我手底下干活，我看着她。”

　　程佛闻言，抿抿唇:“那他在你这打工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大爷摇摇头:“没有，那孩子从来不主动跟我说话，身上的伤还是捞鱼的时候撸袖子我看见的。”

　　“这样……”

　　大爷叹了口气:“小伙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问我话是为了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能赶紧找到证据，把艾读博那个王八犊子抓起来！别让孩子受苦了！”

　　程佛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因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心疼大爷，艾尚课已经没了啊！】

　　【救命，又要流泪了，家暴男都去死啊！！！】

　　【大爷一直默默关心艾尚课啊，我已经开始期待直播之后出的人物小传了。】

　　“哟，这不是云云妈嘛！出去玩了快有一个星期了吧，还知道回来呢！”

　　这声突然传来的吆喝声算是救了程佛。

　　云云？

　　那不是之前学校里欺负过艾尚课的那个吗？

　　程佛看着推着电三轮进来的大姐，问大爷:“大爷，那个人是……云云妈？我妹妹也在镇上高中上学，他们班班长叫云云，是一个人不？”

　　大爷赶紧点头:“是！就是她，她家孩子上了高中后成绩一直在全班前十，给她妈妈快高兴坏了，天天在菜市场里边显摆。”

　　程佛点点头:“好嘞，我过去问问，大爷祝您今天不剩下鱼啊！”

　　“哈哈哈，好！小伙子说话还挺好听！”大爷终于乐了。

　　程佛走向云云妈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外边没打算进来的煜支花和闫九笙。

　　无语，但与他无关。

　　他现在很专注。

　　他现在很想赶紧把这个案子破了。

　　“大姐你好，我刚刚听那边人说……你是云云妈？”

　　穿着十分喜庆大方的大姐脸上满是开朗的笑容:“是啊，你是？”

　　程佛露出个笑容:“哦，我妹妹和她是一个班，还经常跟我说呢，说云云班长帮了她好多忙，尽职尽责的。”

　　云云妈听了更高兴了:“是吗？这孩子确实不让我 操心，之前我还担心她当班长会影响成绩呢，没想到当的还不错呀！”

　　【讲个笑话，班长带头校园暴力，这叫当的不错。】

　　【云云妈啊，你家孩子泼人水啊！内心可黑暗了！】

　　【这孩子可不能只学习好啊！怎么也得做个人吧？】

　　“是啊，云云同学能力强，不像我妹妹，班里头垫底！”程佛谎话说来就来。

　　不过他也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对了云云妈，你是每天都在这出摊？”

　　“是啊！我跟你说，幸好我家就住在菜市场旁边不远，不然我每天骑三轮过来，这都没地儿了！你看我这才出去玩了几天，这帮没素质的就要占我地儿了！”

　　云云妈话音刚落，程佛还有正在屏幕前享受躺椅的叶初和顾殊年动作都是一顿。

　　不过后面这俩依旧躺着没动。

　　叶初看着程佛的表情，笑了:“不愧是专业的，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顾殊年也轻笑一声，脑袋躺在胳膊上动了动:“嗯哼，有意思了。”

　　然后他俩就安静了。

　　而程佛也没有更多反应，继续问道:“这样啊，之前我妹子说他们班班长经常送同学回家，可负责任呢！”

　　“害，原来她是干这个去了！我说怎么给她办了个走读，她每天晚上都回来那么晚。”云云妈叹了口气，“等她回来我一定要说说她。”

　　屏幕前的叶初突然开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今天够呛回去了。”

　　“嗯……本来还以为菜市场这边没什么线索了，没想到这么惊喜。”顾殊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是不是该吃饭了？”

　　叶初看了一眼时间:“是，程大少查的也差不多了，等他回来就会放饭吧？”

　　眼看他俩就要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旁边的摄像大哥突然凑了过来。

　　“二位……导演那边想让二位解释一下你们到底知道了啥，现在弹幕里面全是问号。”

　　两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对视一眼。

　　“你来？”顾殊年歪歪脑袋。

　　“不来，累了。”叶初直接低头去搬平板。

　　顾殊年笑了一声，拖着长音:“行，那我说……”

　　“之前问云云的时候，她说王本天天给艾尚课开小灶，可是刚才他妈妈说他们家就在菜市场旁边。”

　　“这两个地方，一个在小镇南边，一个在小镇北边，云云就算是为了确认艾尚课和王本的关系，也没有天天去的理由，她还有那么多同学一起，更不用亲自确认。”

　　“刚才面馆和快餐店那两个丢了的女孩都是卧雪高中的，且和艾尚课是一届，面馆那个同学更是和艾尚课一个班。”

　　“如果镇上的失踪案就这些，全都锁定在卧雪高中，魏所一个从外地回来的男人除非每天都蹲点学校，否则不可能精准锁定到这些人。”

　　“所以学校里，必然有一个人在帮他们。”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