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

“喂，汪局，是我，陈默。”陈默的声音带着晚辈的恭敬。

“陈默？好久都没见了！不过你师父和我说你升大队长了？没想到两年不见，就已经在光明分局挑大梁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正是翠湖市公 安局局长汪军。

陈默帮翠湖市，破了那么多积压多年、影响恶劣的命案，让汪军脸上有光，也欠了陈默不小的人情。

“刚接手，千头万绪。”

陈默寒暄两句，切入正题，“汪局，实不相瞒，刚上任想动一动大队的结构，搞点现代化，提高点效率。”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卡在设备上了。指挥中心缺电脑分析信息，技术中队缺数码相机搞现场，胶片太耽误事。局里经费紧张，我这…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求老领导支援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汪军的声音带着笑意，但很实在，“电脑、数码相机…这些东西，翠湖市局家底还算厚实。咱们也是兄弟单位，支援一下，也是应该的。你要多少？”

“不敢多要。”陈默心里有数，“指挥中心起码两台能跑数据库的电脑。技术中队，三台数码相机，配够存储卡和备用电池。能解燃眉之急就行。”

“行。”汪军答应得很爽快，“我让装备处给你调，尽快送过去。”

陈默心中一松：“太感谢老领导了！解了我的大…”

“等等，别急着谢。”汪军打断他，语气认真起来，“东西，没问题，我说话算话。不过呢，小陈啊，我这正好也有个事，有点棘手。你要是能顺手帮我分分忧，这点东西，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贺礼了，怎么样？”

陈默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老领导您说。”

“翠湖这边，最近出了档子邪乎事。城北‘锦绣家园’高档小区，半个月内，连着三户被偷了。

不是普通小偷，是‘洗宅’的！专挑家里没人的时候下手，手法还挺老练，现场干净得跟没来过人似的，贵重首饰、现金、收藏品，一扫光。损失很大，影响极坏。业主非富即贵，压力全压市局了。”

汪军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和焦躁：“技侦、刑侦都上了，可这伙人像是会隐身，一点像样的线索都没留下。门锁完好无损，连个指纹、鞋印都提取不到！邪门了！市长是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催我赶紧破案。”

“你要是能腾出手，或者有什么新思路，帮我看看？只要能把这案子破了，别说你这点设备，就是再多的设备，也包在我身上！”

陈默脑子里飞快运转。汪军描述的手法，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专业性。这不是普通毛贼。他需要现场细节。

“老领导，案子的详细卷宗，尤其是现场勘查报告和照片，越详细越好，方便的话，尽快传真一份给我。我先看看。”

“好！痛快！”汪军精神一振，“我马上让人整理，今天就发给你！小陈，我等你好消息！设备的事，你放心，我这边立刻安排！”

电话挂断。陈默放下话筒，转身看向一直沉默抽烟的魏建国。

魏建国显然听到了通话内容，脸上表情复杂，惊讶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汪局当光明分局局长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中队长，接触的少，但他没想到陈默一个电话，就能让对方如此痛快地答应支援设备，虽然附加了条件。

“汪局…答应了？”魏建国问，语气缓和不少。

“答应了。”陈默点头，“电脑和数码相机，很快到位。优先配给指挥中心和技术中队。”

魏建国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翠湖那个案子…听起来不简单。汪局都头疼。”

“案子再难，也得破。”

陈默目光沉静：“设备到了，立刻分发下去，按新方案运转起来。尤其是技术中队，数码相机和物证保管流程，必须严格执行。”

“翠湖的案子，我来想办法。”他拿起桌上汪军即将发来的传真件抬头，“这，就是我们新结构要啃的第一块硬骨头。”

魏建国看着陈默，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不管他心里对新方案还有多少疑虑，陈默能搞来急需的设备，还揽下了翠湖市局的疑难案子，这份能力和担当，让他不得不先收起几分轻视，看看再说。

翠湖市公 安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一块铅。烟雾缭绕，几个骨干刑警胡子拉碴，眼里的血丝显示着连日来的疲惫。投影幕布上是“锦绣家园”三起失窃案的现场照片和简略报告。

干净，太干净了。除了被翻动的痕迹，几乎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门锁完好，窗台无痕，地面找不到一枚清晰的鞋印，连灰尘都像是被刻意拂过。监控？高档小区倒是装了，可位置固定，盲区不少，案发时段愣是没拍到可疑人影。

“邪门了！”支队长彭欣力狠狠掐灭烟头，“这他妈是鬼干的？一点尾巴都不留！”

“业主们反应，家里没人的时间点，他们自己都未必能掐那么准。这帮贼怎么知道得清清楚楚？还专挑贵重又不显眼的东西拿。”另一个刑警补充道。

坐在主位的汪军局长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刚走进来的陈默身上。“小陈，你来了。正好，情况你都知道了，卷宗也看了，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别藏着掖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默身上。这个来自光明分局的年轻大队长，名字在翠湖市局刑侦口也算响亮了，破过几起硬骨头案子。但眼前这案子，邪乎程度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