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之后,我把皮包里头的钱分成两份。
谷二拿着皮包,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人虽然还在宾馆里。
但是魂早飘没了。
接到周涛正在赶来的电话。
连忙对着还在数钱的谷二踢了一脚。让他赶紧先滚蛋。
“冯哥!二哥呢?今天他不上去玩?”
从宝马车上下来的周涛,微微垫着脚,往我身后打量。疑惑为啥谷二没出现。
“生意上有点事,他办正事,我瘾大,我得上去玩玩。”
我用力搓着双手。显得十分迫不及待。
周涛先是一愣,紧接着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殷勤的替我拉开车门。
“那还等啥,冯哥今天大杀四方。”
关门的那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周涛眼里的窃喜。
应该在他眼里,我这条肥鱼,确确实实的掉进了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头。
“昨天玩得咋样?还满意吗?冯哥。”
周涛点燃车子,一边盯着后视镜倒着车,一边问我。
“还行,不过花样太少了,就那么几个台子,玩得也不大。”
“。。。”
周涛和谷二一样,基本不会把话掉地上。
一路上,他的嘴巴就没停过。
东拉西扯的,倒也把那颠簸的路途变得稍微好受点。
还是如同昨天的桥段。
在路上停好车之后,我和周涛抱着肩膀等着那栋破烂土楼的马叔。
“昨天不是见过了嘛?今天还得走流程?”
我看着田埂上背着双手,提着那个屎黄色水烟袋,一路慢悠悠的马叔有些头疼。
“规矩来的,冯哥,耐心点。”
“这地方,只要是上去玩,谁都得在马叔这过个流程,哪怕来了三四十次的老客,也得安安分分的等着。”
看着靠近的马叔,周涛原本嬉笑的表情立马收起。勾着腰给马叔热情的打着招呼。
马叔先是眯着双浑浊眼睛仔细看着我的脸。
仔细回忆了几秒之后。那张橘子皮般的老脸才微微露出个笑脸。
“老板赢大钱!!”
有了昨天的经验之后,话音还没落下,我就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百块钱。塞在马叔手上。
“借马叔吉言!!”
接过钱之后,马叔又绕着宝马车仔细看了两圈,连车底都趴下去仔细看了个来回。
确定除了我和周涛之外,再没其他人。
才又从衣服口袋里头拿出那个黑色对讲机。
“两,下来接人!”
和昨天一样,把钱放在马叔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头,收走我的皮包和手机之后。
马叔便再没看我和周涛一眼,手指头不断搓着红票,又晃悠上了田埂。
“啧,这地方,除了二手烟不要钱,咋啥都要钱?”
我拿出烟盒给周涛递过去。装作有些抱怨的开口。
“冯哥,你别见怪,马叔他们在这的工资不高,说说吉利话就能换两百块钱,这谁不乐意?”
“真要不给也没事,他们也没话说,乐意给就给,不乐意当没听到就行。”
周涛抱着手臂叼着烟耐心的跟我解释。
但是周涛嘴里的“工资”。
让我有些在意。
“工资?你是说马叔这人还能拿工资?”
“当然啦,马叔,开车的,这些人不拿工资难道白干活啊?不过工资都不高就是了。”
“能说点吉利话拿点好处,这种额外好处,他们可不会放过。”
周涛的话,让我不自觉眯了眯眼。
说实话,整个赌场里头,现在让我最眼馋的,就是这个门神一样的马叔。
要钱?
那可太对我胃口了。
面包车从小路上探出那个车脑袋。
随着两声喇叭声催促过后。
我和周涛赶紧小跑过去上车。
还是那个黄毛男孩。
转过头还没开口。
我已经把钱给递了过去。
“我有点纳闷,这车要是没油咋办?那路又开不过去。”
随着车辆开始随着山路摇摇晃晃。
我问出了我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老板,从别的车里头抽油就好了呀。”
也许是昨天和今天刚接到手的红票,黄毛男孩的态度很好。
一边用力抱着方向盘小心转弯。一边还抽空耐心的对我继续解释。
“咱们出不去是出不去,叫外头的车开到路口,油箱里拿管子一抽就行。”
我刚想继续开口。
周涛似乎意识到什么,先是看了我一眼,之后直起身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
“付伢子,好好开车。”
即使是我,都能听出语气里头的警告意味。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山路,那个叫做付伢子的男孩,再没开口说过话。
我知道,我打听的有些多了。
让周涛微微起了疑心。
一个“上山”赌钱的赌徒,哪那么多问题要问?
十多分钟的山路,就在我们各怀鬼胎的心思里过得飞快。
“还好到了,再不到,我都得被晃吐了。”
我扶着面包车的车门。有些干呕。
还是那片空地。
刚下车门,耳朵里就充满了那些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
周涛拉着我,走到了一个略微小点的集装箱门口。
“冯哥!这里头是二级台子,打得稍微大点。”
周涛贴着我耳朵大声开口。
随后,领着我推开了集装箱的门。
周涛嘴里的二级台子的模样。
跟昨天的“大厅”又完全不一样了。
集装箱里头,就摆着一个漆红实木的大木桌。
边上正坐着几个看上去比较熟悉的男人,正有说有笑。
“周老板!”
“李总!”
“吴总!”
周涛松开我,立马热情的对那几个男人打着招呼。
“小涛啊?就等你了,哎呀。”
“周老板,路上远,耽搁了一会,别见怪,别见怪。”
周涛微微弓着腰,不住的和那个被叫做周老板的男人作揖道歉。
趁着他两的说话。
我仔细的打量着桌子周围的赌徒们。
昨天和今天的赌徒,有着肉眼可见的不同。
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富贵气。
脖子上,手上戴满的金链子晃得我眼睛疼。
脸上透着一股子白里透红的气色。
“这位就是今天的“桌腿”吧?看上去年轻得很啊,小满哥一个。打得起这桌不?”
有人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年级有些疑惑的问到。
“是!冯哥,深圳做服装生意的大老板。”
“哎哟,各位老板你们是不知道,为了给你们这群老板组局,我可累够呛。”
周涛姿态放得很低。
弓着腰,不断回着那些赌徒们的话。
“行了行了,咱们这桌今天玩斗牛,一千底,五千封。冯老板有问题没?”
坐在最里头的吴总,不耐烦的用烟盒砸了砸桌面,催促开口。
“这也不算大啊,能有啥问题?”
“反倒是你们别有啥问题就行。”
我举起左手提着的塑料袋,用力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