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的话，有点冲着撕破面皮去的。

　　“你吴胖子还真说对了。”

　　“年底了，确实肥了。怎么了？你咬我？”

　　“你有本事也去找个当官的姐夫呗。”

　　本以为会争吵起来的李老板，却突然笑眯了眼。

　　指着自己鼻子。

　　就差没明摆着告诉桌上的人。

　　他就是给他姐夫收黑钱的了。

　　这幅无赖模样，让吴总哼哧半天，仍旧一句话没憋出来。

　　“各位老哥，玩不玩？我可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我装作不耐烦的催促到。

　　心里却乐开了花。

　　“爱钱？那可太好办了。”

　　我的催促，让原本努力打圆场的周老板率先反应过来。

　　不断拍着吴总的手臂。

　　“打牌打牌，老弟你的庄，老哥支持一把，上五千算了。”

　　随着五千块钱落在桌上。

　　他们的注意力总算回到了牌桌上。

　　李老板不是有钱吗？

　　我倒想看看，这幅“白手套”到底多有钱。

　　搬筒子这种赌局，对于老千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除了丢骰子以外。

　　麻将这东西，变起来，藏起来，也比扑克简单许多。

　　一次又一次骰子被摔在桌面上。因为用力而打着旋。

　　麻将一次一次的掀开在手里。

　　李老板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难看。

　　“操 了，你也是豹子？”

　　随着我搓出一对八筒。

　　李老板手里的那对六筒，被用力拍在木桌上。

　　随着时间推移。

　　我都记不清李老板被我吃了多少把了。

　　即使为了不暴露自己，我偶尔放水。

　　但是李老板的钱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少。

　　最开始身前的四摞红票消失之后。

　　变成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再变成最后薄薄的大半摞红票。

　　“真他吗邪门。怎么打都打不过。”

　　李老板捏着红票，嘴里愤怒的抱怨开口。

　　“手气嘛，你当庄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还没等我开口。

　　吴总就已经抢先出声呛道。

　　“算了，今天就到这，我不玩了。”

　　看到李老板吃瘪的模样，吴总原本铁青的脸现在笑得跟朵老菊 花似的。

　　我用的也是“割肉”的法子。

　　桌上我的赌注其实并没有增多多少。

　　李老板有一半的钱，被我做牌送给了吴总和周老板。

　　说完这话之后的吴总，十分干脆的起身。

　　一脚把身后的椅子踢开。开门就走。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连赢两场的周老板自然也紧随其后。

　　根本不给我出口挽留的机会。

　　再抬头，两人已经勾肩搭背的出现在了空地上。

　　“这一下少了两条桌腿，玩不成了。”

　　看着正要开口的李老板我抢先开口。

　　“等会，老弟，我再让这地方的人给咱拢一桌。”

　　“总得给哥哥赶赶本吧。”

　　李总一把按住我拿钱的手。那模样要多急有多急。

　　“不是我不给机会，老哥，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算了得了。”

　　我冷淡的推开李总手掌。

　　开始拢着钱。

　　不算李总赢的，他今天带得应该是八万块钱。

　　此时就剩下薄薄一摞。

　　这个输赢应该还是超出了李总心里的预期的。

　　被我拒绝之后，李总坐在椅子上一阵嘟囔。

　　。。。。。

　　“小涛，这李总怎么回事？”

　　我在空地上，正和周涛在等着那辆送我们下去的面包车。

　　我随意一撇，空地另一边的边缘处。

　　李总正双手合十不断对着身前的男人说着什么。

　　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我才看见李总身前的那个男人是几天不见的赵义。

　　看那模样，姿态放得很低。

　　“好像是问人借钱填窟窿吧。”

　　“昨天输了二十多，今天你们桌上又遭了八万。”

　　“啧啧，这李手套，还真他妈有钱。”

　　周涛摇着脑袋表示着羡慕。

　　“二十多？昨天桌上不是只输了七万吗？”

　　“冯哥，这李手套的赌桌又不是只有下午那一场，晚上又上来了。比起下午，晚上才输的惨呢。”

　　接过周涛递过来的烟。

　　我看着远处的赵义和李手套。

　　无论李手套怎么作揖鞠躬。

　　赵义的脸上就是一副冷淡模样。

　　不断摇头。

　　我看着一脸苦涩的李手套。

　　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手套和赵义的表演的时候。

　　身后传来喇叭声。

　　“冯哥，今天送你去哪？”

　　“宾馆还是小诚那？”

　　周涛一边扯着安全带，一边脸上促狭的对我笑着。

　　“待会我还有点事。你把我放宾馆那就行。”

　　"对了，那李老板的古董店在哪？我正好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乐意玩点古董。"

　　我自然明白周涛笑容里的意思。

　　虽然马诚那座秃山让我光是想想，就感觉有些血脉喷张。

　　但是我晚上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我站在宾馆门前。

　　看着周涛那辆宝马的车屁股消失了之后。

　　才摸出手机，给谷二打去电话。

　　“现在先把腰上的事放放。有要紧事要做。”

　　听着电话那头的“鼓掌声”。

　　我没等谷二开口便挂断电话。

　　宾馆边上就有银行。

　　我握了握手里的银行卡。

　　虽说舍不得，但是如果能搭上李手套背后的线。

　　这点钱倒也能接受。

　　跑了两个银行，才取出十五万块钱，和皮包里头一起凑成三十万。

　　抓着鼓囊囊的皮包，坐在宾馆门口的楼梯上，等着谷二。

　　“哥，这么火急火燎咋啦？”

　　等车刚停稳，我就窜上了车。

　　先报出周涛嘴里那古董店的地址。

　　“正经事，你咋样？”

　　“哥，要不把老梁和四儿叫过来吧，我一个人是真有点扛不住。”

　　“那玩意都快直不起来了。”

　　谷二锤了锤后腰。

　　一边摸出手机。

　　给我展示着里头存着的电话。

　　“哥，这条路子我觉得行不通，这些娘们都不出来的。”

　　“我昨天晚上一个个打电话，都不出台，要玩可以，去她们那店里玩。”

　　“好像有什么规矩似的。”

　　谷二有些为难的对我表示。

　　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在意。

　　我只是觉得谷二可能钱还没花到位。

　　没有去想谷二的话里，那“规矩”两字。

　　一边说着话。

　　一边开车。

　　本来就不算大的县城，十分钟就开到了那个古董店门口。

　　我让谷二熄火。

　　打开车窗看着那半关着的店门。

　　心里盘算三十万用来见那个队长一面，也不知道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