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因为输了二十万，所以变得十分谨慎。

　　在李四丢完牌之后。

　　立马掀开底牌，放在头顶，和蓉姐一起搓着手上的扑克。

　　三张老k。

　　我手里发出去的牌，我能不知道？

　　蓉姐微微看了我一眼，将头点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两千！”

　　不知道李笑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什么原因。

　　居然学会了细水长流的赌法。

　　不露声色的丢出两千筹码。眼神里也没有波动。

　　一手按住扑克。

　　“笑哥看了？看来笑哥有好牌。我就不看了，给笑哥涨涨水。暗两千！”

　　谷二仿佛是李笑的好兄弟似的。

　　处处为着李笑着想。

　　李笑因为谷二的话，心底肯定全是感谢。

　　“笑哥看了，那我也看看。”

　　我装模作样的拿起手牌，看了一眼，放在手底下。

　　“四千我还是跟得了一两手的。”

　 只要玩过炸金花的人都知道。

　　赌桌上，没有一个人嘴里说的话是真的。

　　半真半假。

　　迷惑性的话语，让人忐忑的很。

　　拿着三k的李笑，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四千的赌注。

　　所以，谷二的第一个作用。

　　抬高赌注。

　　“哟，两位都是天牌？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暗一万！”

　　谷二不服气的开口。

　　赌注从四千一下飙升到两万。

　　我毫不犹豫的丢出跟注。让李笑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最怕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

　　因为摔得太狠。

　　这小子变得谨慎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开我的牌。

　　妈的！

　　炸金花里头，最操蛋的情况。

　　就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开牌。

　　这时候让他开了，就功亏一篑了。

　　“要不，我看看冯老板的？”

　　李笑试探性的开口。

　　说完就要来拿我的牌。

　　被我一把按住。

　　“诶？这不合规矩啊。笑哥！”

　　“场上三家，还有一家是暗牌，按规矩，咱两不能开牌的。得三圈，这才第二圈呢。急什么？”

　　谷二的第二个作用，就是在这儿。

　　我们排练时，把所有的情况都算在了牌局里面。

　　不让李笑过早开牌。

　　虽然这个几率很小，却不得不为这个几率做准备。

　　谷二如今在牌桌上的作用，就是个臭搅屎棍。

　　我也在心里嘲笑李笑的胆小。

　　妈的，拿三k这么早就想着开牌。

　　看来上局我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挺大啊。

　　“得，我再来一圈。”

　　李笑扔出两万。

　　“啧！这牌上两万，我有点舍不得，丢牌呢？我又不服气。”

　　“要不我看看笑哥的吧！”

　　谷二伸出手，亮了亮手里的A开头的同花。

　　原本眼里还有犹豫的李笑，在看到谷二的手牌之后。

　　猛的拍了拍谷二的肩膀。

　　“扔了就行，哥们。赢了今天请你吃宵夜。”

　　一副牌里，四张老A。

　　在李笑的眼里。

　　第一张出现在李四的手中。

　　第二张出现在谷二的手中。

　　他的三张老k此时就是无敌的。

　　稳操胜券的赌徒。

　　原本摇摆不定的胆怯，彻底消失。

　　“哎哟，这两万两万的，得扔到啥时候，冯老板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涨涨价？”

　　谷二和李四的戏份十分成功。

　　觉得这局稳赢的李笑，急着开始加注。

　　而蓉姐，也悄悄的在李笑耳边说了句什么。

　　三个人。围绕着李笑上演了一场配合紧密的好戏。

　　“行啊，你想涨多少都行。我听笑哥的。”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而李四骂骂咧咧的站起身。

　　“草了，不用看了，肯定两炸弹。”

　　“这两A都没了，K炸不就最大了？”

　　李四看似无心的嘟囔。

　　清晰的落在在座所有人耳中。

　　“呵呵！我学你撸个码子，没问题吧？”

　　李笑拿起身前的红票，抽出一张略微对折。

　　“当然没问题，只要能兑就行。”

　　“没有不让的道理。”

　　我心里都快笑疯了。

　　撸！

　　愿意上多少就多少！

　　越多越好！

　　“二十万。咋样？”

　　李笑双手抱胸，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行啊，笑哥，这么好兴致。来呗。”

　　“我也二十万！不开！”

　　我喘着粗气开口。

　　仿佛已经上了头。失去理智。

　　未知结局的叫赌博。

　　已知结局，叫投资。

　　李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

　　所以，他成了彻头彻尾的赌徒。

　　他一直在对折手上的红票。

　　整个包厢里。

　　除了我两的上钱声。

　　就剩下急促的呼吸。

　　赌局到了这。

　　剩下的就是疯狂。

　　那些红票变成了无意义的白纸。

　 我一直捏着自己的大腿。

　　牢牢记住自己定下的目标。

　　不然，就那些二十万一张的码子。

　　我早就抑制不住自己心里对红票的渴望了。

　　我抬起头。

　　老梁已经站到了门边。

　　而蓉姐趁着我们撸码子的时候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

　　“行了！笑哥，别上了。我开了得了。”

　　我按住李笑继续折着红票的手。

　　他身前全是折好的码子。散在桌上。

　　而李笑此时也只剩机械化的折钱，上钱。

　　听到我的话，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行啊。我三k。我拿了！”

　　李笑把手里的牌往我眼前晃了晃。

　　“三k？不好意思，我三A。”

　　我看着李笑。

　　李笑看着我身前的牌。

　　原本站直的身体，一下子摊在了椅子上。

　　“不可能啊！老A不是出了两张了吗？”

　　李笑一把把桌上的扑克全部掀开。

　　一张一张的放在面前。

　　排列得整整齐齐。

　　一边念叨着不可能，一边贴在每一张扑克上，仔细看着。

　　“他手里不是老A吗？”

　　李笑数了一遍又一遍。话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我们只是冷漠的看着。

　　那些牌里，除了谷二亮过的黑桃A以外，再找不到任何一张老A。

　　李笑最后仍旧不敢相信，指着靠在门边的李四。

　　嘴里嘶哑的开口。

　　就像两片铁皮在摩擦。

　　“我上哪知道去？”

　　“一共是24张码子，加上你之前的借条，一共是五百万。”

　　从李笑第一张对折的红票开始，我就在心里默默计数。

　　懒得去理李笑的不可置信以及歇斯底里的崩溃情绪。

　　“是写借条，还是让人送钱来？”

　　谷二此时的表情，极为冷漠。

　　像个陌生人一样，递来了我们来时买好的纸笔。

　　脸上全然没有之前和李笑的“哥两好”的表情。

　　“不可能啊！不应该啊！”

　　李笑痴呆一样的拿着塞到他手上的笔。

　　脸上挂着的金丝眼镜，被他用力摔在桌上。

　　一只手按住额头，一只手按在那些扑克上。

　　嘴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嘟囔。

　　不过，没人回应。

　　我们四个，只是漠然的看着如同傻了般的李笑。

　　李笑猛的转头。

　　却一头撞在已经走到他身后的老梁胸肌上。

　　“借条。写完。”

　　老梁的声音如同催命鬼一样。

　　“还有手印。”

　　李四冷笑着送上红色的印泥。

　　我们四个早就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整个过程无比流畅。

　　李笑先是十分讶异的来回看着我们四个。

　　嘴角扯起一个特难看的笑容。接过谷二手里的纸笔。

　　有老梁在。他跑不掉，也赖不了。

　　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那张借条，他写的很慢。

　　仿佛，每写下一个笔画，就会抽走他的全部力气。

　　好在，我们四个，有得是耐心。

　　四个老千，经过漫长的等待，布局之后。此时总算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足足过了半小时。

　　那张借条才总算写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的李笑，猛的抬头看着我。

　　在我们四个脸上不断来回扫视。

　　好像要把我们长相刻进他心里。

　　语气冷得像个恶鬼。

　　“你们几个，根本就是老千！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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