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别待在这了,咱们边走边说。”
我拽上徐有才加快了脚步。
徐有才抱怨道:
“慌什么慌?你这不是没事了吗?”
“那个白先生死了。”
徐有才突然反手一把拉住了我,两百斤的人肉刹车,害得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你干什么?”
徐有才张大着嘴,
“你......你把他杀了?”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
“你是不是傻啊?怎么可能是我!”
......
告别徐有才后,由于天亮之后我还要赶高铁,就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我躺在床上,抚 摸着手心的同心结疤痕。
收白先生的鬼魂时,我也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
毕竟小女孩被收进同心结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了,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刚才一试之下,还真的做到了。
这可是拘魂啊!
可手札里并没有同心结还能收取鬼魂的记载啊......
我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不自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脸上湿湿的。
我想要抬手去擦,可身子仿佛被千斤巨石所压住,动弹不得。
微凉的风吹在我的脸上。
我想要睁眼,却怎么也抬不动眼皮。
一个陌生的场景出现在我的眼前,荒郊野外,一望无际的森林,在夜色下显得格外 阴森。
一个浑身泥泞的壮汉钻出土坑,把一只铜铃递给了我。
壮汉转身再次爬回土洞,我回头一阵翻找,拿了一包东西点燃引线就朝土洞扔了进去。
接着转身就跑。
片刻后。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
我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不时看向手里的铜铃,发出放肆的笑:
“哈哈哈!成了!成了!”
“醒醒!”
一道轻轻的呢喃在我的耳畔响起,我猛地翻身而起。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我摸了摸额头,抹下一把汗珠。
刚才是......柳莺莺?
刚才那些画面,是白先生的记忆?
从这段记忆看来,似乎是柳莺莺有意截取的,有关铜铃来历的记忆。
我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的场景,还有交给“我”铜铃的那个人的样貌。
把这一切暗暗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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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央市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
我走出高铁站,放眼望去,并没有多少高楼大厦。
远处的公路上车流稀松,候站拉客大叔、大婶倒是不少。
“手机要不要,果子、星子、基子啥都有。”
“帅哥,坐了这么久的车了,要不要到我那洗个脚?”
“住宿要不要?五十块一天,还带电脑,电脑里啥都有哦。”
我以前就跟爷爷出过远门,自然知道车站门口这群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拨开这群喋喋不休的人,然后步行了大约十分钟,直到远离了高铁站,我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这里。”
我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司机,纸条上写着的正是被拐女孩唐小晴的家庭住址。
她家住在城郊,属于城乡结合部。
离高铁站倒是不远,不到十分钟就我就来到了他们村的小卖部。
一番打听后,我找到了唐小晴的家。
这是一幢崭新的自建楼,足足盖了五层。
门口一名灰白头发的大爷正在编着竹筐,身边散落着七八个已经编好的竹筐。
我走上前询问道:
“请问,这里是唐明远家吗?”
我口中的唐明远就是唐小晴的父亲。
大爷恍若未闻,手上不停搓弄着竹条。
我蹲下 身子,笑着再次问了一句:
“大爷......”
话刚说到一半,我就愣住了。
大爷眼神浑浊,脸上满是污渍。
口鼻间还有一些褐色的印记,看上去像是血痂。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手心忽然变得滚烫。
异样的感觉也让我确信,自己找对了地方。
“大爷,我找唐明远有很重要的事。”
大爷抬起头,朝身后努了努嘴,
“要钱吗?去家里自己找,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啥都没了。”
见他误会了,我连忙摆手笑道:
“不是,我不是来要钱的。”
“那你是来要房子的?没门!房子不能丢,不然晴晴找不到家了,房子不能丢,房子不能丢......”
说到最后,他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然后又自顾自的摆弄起竹筐来。
见他这副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小卖部里提到唐明远时,那群人交头接耳的异样表情。
便决定先回去打听打听。
村口小卖部。
“什么?你不是来要钱的?”
“当然不是啊。”
“豁!那可是稀奇了。”
一个大妈嗑着瓜子唉声叹气的劝我:
“哎,小伙子,阿姨不知道你找唐明远干什么,但我劝你赶紧回去。
这小子欠了不少钱,女儿丢了,老婆跑了,家里也就剩个壳了。
隔三差五的就有流民来打砸,你要是过去遇着了,说不定得赖上你。”
唐明远欠不欠钱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来让唐小晴见他最后一面的。
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追问道:
“唐明远家就剩他一个了?”
“是啊!说不定哪天就会饿死。”
“可我刚才去了他家,就看到一个老人......”
“嗨!你搞错了,那就是唐明远。你是不是看他像个糟老头子就以为是个老人?
那是他女儿丢了之后,紧接着家庭破裂、人财两空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惊呆了,那个编竹筐的大爷怎么看也不像个三十多岁的人。
等等......他编竹筐干什么?
饭都吃不上了,编什么竹筐?
我把这个问题说给小卖部里的几人,可他们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小伙子,你就别瞎打听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那些放账的你惹不起。”
“唐明远的钱是怎么欠下来的?”
“还能怎么欠的,赌呗!”
一个赌字顿时让我对唐明远的印象差了几分。
“他女儿都丢了,他还有心思去赌钱?”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让人设了局。
他以前很少打牌的,他女儿丢了后,白天到处找女儿,一到晚上就来买酒喝,在我这还挂着几百块的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