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四个字，却一带而过许多未曾言说的往事，听得我和程家姐妹花都是一怔。

我不禁在想，七爷和这位程家主之间，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不过他俩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厢房内，气氛一时间有点微妙。

而程映雪和程映雨两个姐妹花，则是一脸错愕，她们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认识这只……呃，这位猫妖。

程家主看着化为人形的七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隐晦的情绪。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唇角，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空气凝固了几秒，刚才还算热闹的饭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还是吴叔反应快，他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开始张罗着圆场。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动筷子，动筷子！”吴叔热情地招呼着，“尝尝咱们程家大丫头和二丫头的手艺，这可是难得的口福啊！”

我赶紧定了定神，努力把刚才看到的冲击性画面暂时压到脑后。

玛德，猫变人……

这事儿放以前打死我都不信，但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连鬼都见过了，猫妖什么的，似乎也能合理了些。

我拿起筷子，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程映雨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拿起桌上的公筷，给我夹了一块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

小姑娘脸颊还有些微红，估计也是被七爷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但声音依旧很清亮。

“纪哥，你尝尝这个，这个红烧排骨，我和姐姐炖了好久的呢！”

她笑嘻嘻地说着，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的。

我看着碗里那块泛着油光的排骨，食指大动。夹起来放进嘴里，轻轻一咬。

肉质软烂脱骨，滋味咸甜适中，肥而不腻，满口都是浓郁的肉香和酱汁的醇厚。

我眼睛都瞪大了，这味道，绝了！

真没想到，这两位看起来娇滴滴的程家大小姐，竟然还有这等好手艺！

我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对着姐妹俩一顿猛夸。

“好吃！太好吃了！”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道，“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们俩，那可真有好福气了！”

说完，我就埋头开始呼噜呼噜地扒饭，实在是饿坏了，一声不吭。

姐妹花闻言，羞得耳根子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姐妹二人羞红着脸，低垂着头，相视一笑。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闻言，坐在主位上的程家主嗔怒道，柳眉倒竖，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她那张原本带着浅笑的俏脸，瞬间布上了一丝愠怒，甚至还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从容淡定的家主风范？

“……”

我有些犯楞，我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话了，夸人家闺女手艺好也有错？

旁边的吴叔见状，赶紧干咳了一声，端起酒杯打圆场。

“咳咳，那个……程家主，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纪琉这小子，就是打心眼儿里实诚，想啥就说啥，没别的意思。”吴叔笑呵呵地给程家主满上一杯，“来，家主，咱们继续喝，别管这小子。”

“哼。”

程家主又瞪了我一眼，这才端起酒杯，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缩了缩脖子，埋头扒饭，不敢再乱说话了。

心里却在犯嘀咕，这程家主，脾气怎么阴晴不定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句话就惹毛了？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好惹啊……

他奶奶的，古人诚不欺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的气氛渐渐又热络起来，大家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

吴叔和程家主由于是老相识，两人笑呵呵地聊起了几十年前的一些往事，听得我云里雾里。

虽然都是老一辈儿的陈年往事，但感觉挺有意思。

程家主似乎也喝得有些微醺了，白皙的脸颊泛起两抹动人的红晕，更显妩媚动人。

那双漂亮的眸子水光潋滟，微眯着，时不时地会瞟向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品茶的七爷。

而七爷呢，则始终保持着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家主，也不说话，眼神深邃，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当真是越看越觉得古怪。

聊着聊着，程家主忽然话锋一转，看向了吴叔和我。

“吴老，臭小子，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吴叔放下酒杯，也抿了口茶水，眯着眼睛想了想，缓缓开口道。

“我们，打算去一趟东北。”

“去东北？”程家主有些疑惑。

嗯，去东北，找出马仙，去寻那七宝扇。”吴叔解释道。

“七宝扇么？”

程家主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她用手指轻轻托着光滑的下巴，沉吟了片刻。

“东北的出马仙……七宝扇……”她喃喃自语，随即眼神一凝，看向吴叔，“吴老，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吧？”

吴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原来是他啊……”程家主轻轻噘了噘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哼，门内境主召集过那么几次大会，我可一次都没见那家伙来过。”程家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家伙，当真是越来越不给境主面子了。说起来，咱们也有十余年没见过那家伙了吧？”

“可不么。”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七爷，这时忽然耸了耸肩，插了一句，“当年那家伙，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他这话一出，我和程家姐妹更是好奇了。

这位连程家主和七爷都如此在意，甚至连门内境主的面子都不给的“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总感觉，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当然，我这也算是陆陆续续地见过几位灵境这个组织内的人了，的确个个都是能人异士，身手不凡。

程家主沉吟了一会儿，目光在程映雪和程映雨身上转了转，忽然开口说道。

“吴老，既然你们要去一趟东北，不如……就让大丫头和二丫头跟着你们一起去吧。说起来，我也有三四年没去过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程家主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半晌，程家主继续说道：“她们俩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正好也去认一认门内的这些势力和前辈，长长见识，对她们有好处。”

吴叔闻言，连忙摆了摆手。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我们就是去找个人，问点事，带着两个小丫头，怕是又得让她们跟着我们吃苦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我和七爷陪着纪琉这小子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扎眼。”

程映雪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只见秀眉一蹙，粉腮微微鼓起，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眼神带着一丝幽怨地看向吴叔。

那小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吴叔！”

程映雪娇嗔道，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吴叔被她这么一喊，哪里还不明白这小丫头的心思。

当场会意，于是干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改口道。

“呃……不过，话又说回来，多两个人也多个照应。嗯……也罢也罢，那就带上这两个丫头吧，路上也好做个伴，人多反倒热闹。”

程映雪一听这话，这才松了口气，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红着脸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