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竟忘记这些东西,同样对吴欣雨也有效果。
要是伤到她,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将身上的八卦镜和菖蒲柳纸收起来,慢慢朝吴欣雨走了过去。
“小九、你哪里弄的这些东西,看着都好厉害啊。”
吴欣雨此时从空中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我。
“嘿嘿~都是师父传下来的东西,你不用害怕,又不是拿来对付你的。”
我笑着解释道。
“好吧、这祠堂真奇怪,我转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在阴气这么重的地方,真是太反常了!”
吴欣雨脸上写满了疑惑。
“可能是白天不敢出来吧,那就暂时不管了。
反正要守四个晚上,有的是见面机会。
我现在对你倒是挺好奇的,吸收了几天槐精元灵,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情况在我的意料之中,长夜漫漫无法睡眠,见鬼也是早晚的事。
反而吴欣雨的情况,是我目前最在意的,毕竟她是我最大的依仗。
吴欣雨见我对此并不关心,瞟了眼棺材方向,慢慢放松了下来。
“小九、之前只听张老头提过守棺人,还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今天算是第一次见,看上去还蛮厉害的,不知道你跟靠山村那个瘦道士比,谁更厉害。”
一听拿自己跟那瘦道士比,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神棍?嗐、这根本没法比,他见我师父都得夹着尾巴跑。
我跟他比?你自己看看,那晚谁笑到最后了?
开玩笑,什么王癞子、瘦道士、槐树精,我都没放在眼里过。
你…你别岔开话题,快回答我,元灵到底对你管不管用!”
我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不对,这女鬼怎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要是真被元灵开了智,那得重新制定养鬼方案了。
“嗯…说实话,也没什么感觉,好像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现在胆子大了一点,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这回答跟没说的一样,不过最后这点我也确实察觉到了。
吴欣雨似乎比之前,变得要清明一些,也可以说,身上沾点人气了。
之前我跟师父讨论过,人和鬼的区别。
师父说,人有人性、鬼有鬼性,但两者又是一种衍生关系。
身上大部分人性全部退化,只留一种,并且无限放大的,就是鬼性。
所以鬼才会肆无忌惮的破坏,毫不顾忌的害人。
不过有些时候,人也可以变成活鬼,一个失去人性的,隐在人群中的鬼。
“行吧、等这事结束了在说,现在既然没事,你就先进伞里待着,等时间差不多了,你在出来。”
我不想被这个事情分神,只好结束了这个话题,养足精神守这第一晚。
吴欣雨点头同意后,“嗖”的钻进了伞里。
祠堂内的安魂曲仍在低声播放着,我重新穿戴好后,找了个蒲团席地而坐。
守护槐木红棺的同时,边休养生息边静候危险的到来。
所谓守棺人,这个守字是非常重要的。
简言之就是熬,熬过那个危险期,你就成功了。
所以在入行的十三年里,我跟着师父熬过无数个晚上。
所幸接活的次数并不频繁,期间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
遵循白午阳盛、转为阴起的规则,晚上则是黑子阴重、继而阳兴。
但过了这个时间,还需坚持到三点,因为这个时间是雄鸡报晓,真阳的到来。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春夏秋冬的节气,会影响雄鸡报晓的时间,根据此时间再做进一步调整。
为了方便记忆,师父将此归结为简单好记的几句。
尸入棺后人边坐,阴起方可进鬼堂,最险不过子辰时,公鸡打鸣梦来长。
其实各个行业都一样,干的久了,枯燥乏味就是常态。
在绝大部分的垃圾时间里,我经常感到无聊透顶,这时候师父就开始了。
他会的不会的,本门的外门的,只要感觉有用的,就通通说给我听。
长年累月下来,我自然知道了很多,但基本没有实际运用过。
有点纸上谈兵赵括的意思,但这并不说明我能力弱。
就比如丁老五别墅的这个风水局,我稍微一看、立马就明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此期间我还小睡了一觉,直到丁老五敲门。
“阴师傅、五点多了,我来给你送个晚饭,方便我进去打扰吗?”
听丁老五说完,我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你把东西放门口,人不要进来。
之后就不用过来了,明天我自然会出去找你。
还有,告诉别墅里的所有人,七点后不要随意走动,各自房间待好。”
丁老五应了声好后,门外便再没了动静。
估计是看出来我午饭没有吃好,晚饭送来的是四菜一汤和一大碗米饭。
那家伙让我库库一顿炫,最后一点都没剩下。
晚上七点一过,我把伞重新撑#开,放出吴欣雨。
“要开始了吗?小九。”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往上面一指,她随即腾空飘起。
为了防止被打扰,我将祠堂的喇叭线直接拔了,这样四周安静,更容易让我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转眼已经十一点了,整座祠堂内还是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出现。
“小九、我觉得现在跟白天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吴欣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没有说话,挥挥手让她安心等着。
通常来说,就算你知道一个地方闹鬼,然后专门去等,也是很难见到的。
现在才第一个晚上,就算一整晚什么都没发生,也很正常。
果然被我一语中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熬到三点多时,我让吴欣雨继续守着,自己则原地打起了瞌睡。
一直迷迷瞪瞪到了七八点,我被折射进来的阳光晃醒。
睁开眼伸个大大的懒腰,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然后抬头寻找吴欣雨。
“不用找了,我在伞里呢。”
地上的伞突然发出声音,吴欣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进去了。
“哦、我睡着以后有没有事发生?”
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鬼嘛、天亮了,总归要躲起来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跟白天时一模一样。”
吴欣雨平静的回答。
要是王秀娟没来,我还能理解,但这群丁家先祖都没出现,就让我很意外了。
不管怎么样,有人在自己地盘上摆阵,都得出来看看。
哪怕是制造点动静出来呢,反观现在,竟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没有说话,将雨伞收了起来,然后把身上的东西拿下来,通通放回布包。
这边刚结束,门口就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以及丁老五焦急的说话声。
“阴师傅阴师傅,不好了,出大事啦!”
我心中一惊,丁老五口中的大事,无非就是关于王秀娟的。
难道她昨晚没来祠堂,去了别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