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叹了口气。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被称作先秦练气士吗？”

周卫国摇了摇头。

素练尘在旁道：“是因为秦朝之后就没了他们的踪迹吧。”

夫子点了点头。

“是的。”

“那个时期的九州大地的确群星璀璨，但因为一场大劫，他们全部失踪了。”

周卫国问道：“石碑中记载的大劫？那到底是什么？”

夫子沉默少许。

“我不知道我接下里说的话对不对。”

“夫子也有不对的时候？”素练尘好奇道。

“当然，夫子也是人啊。”夫子笑呵呵回应。

“我天资并不愚笨，却也算不得天才。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活的够久。”

“人都说人老成妖，活的久了看得多了也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两千多年的时间，老朽观星、勘地。近两年才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异样。”

“两件事。”

“第一是时间。两千多年，日月流转，本是亘古不变，但那一日我心血来潮掐指算了算。此时此刻的一天比之两千多年的一天要整整少了一个时辰。”

周卫国一脸震惊。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这么多！”

夫子道：“没错。我发现这件事时也十分惊讶，但经过几轮测算发现老朽并未算错。”

周卫国呢喃道：“这下可真是时间都去哪儿了。”

夫子哈哈大笑。

“是啊，时间都去哪儿了。”

“老夫寻找了很久，去了天上、去了四海、去了地下但都没有发现端倪。”

“我只能推测到九州的时间法则在被什么东西蚕食。”

“就连夫子也找不到他？”

“会找到的。”夫子的笑容令人安心。

“那第二件事呢？”素练尘问道。

夫子指了指天，“第二件事便是气象。”

“与两千多年相比，如今的夏天太长了，温度太高了。”

周卫国疑惑道：“这难道不是人类发展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吗？现在机器设备、空调这么多，全球变暖是趋势啊。”

夫子笑道：“相比较九州辽阔，我们这些人口还不配改变九州的天时、地利。”

“固然你说的是原因之一，但绝不是主要原因。”

周卫国点了点头。

“那夫子说的这两件事对当下可有影响？”

夫子叹息一声，“是了。九州天时、地利皆变化，这或许才是导致小洞天、福地坠地的原因。”

“所以若是长远看，九州或许也有破碎的那一天啊。”

周卫国对于这个想法深感震惊。

夫子见状宽慰道：“现在还不是操心这些的时候。九州的运转还不会出现大问题。”

“如今你要面临的是万族将至，华夏当如何自处。”

说罢，他看向周卫国，似在等他的答案。

这是两人见面，夫子给出的第一道题。

虽然是他亲自承认的文脉扛鼎之人，但对于周卫国夫子了解并不多。

他也曾观天来查看周卫国的生命轨迹。

但很意外的是，周卫国的生命轨迹在今年忽然变得朦胧、不可预知。

夫子倍感奇怪，随后便也略微关注了些许。

直至周卫国以直播崛起，直至说出本该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论语。

夫子虽然活了两千多年，但他并未出手干预过历史的走向。

文化断层是华夏必须经历的，但金子不会一直蒙尘。

他非常期望的看着周卫国，在等待他的答案。

周卫国想了片刻，笑着说道：“朋友来了有酒喝，狼来了有猎枪。”

夫子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周卫国挠了挠头，“夫子，我说错了？”

夫子赞叹道：“没错没错，天地阴阳之理都在这句话里了。”

武夫子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这个老小子要不要这么夸这个年轻小子啊。这里又没外人！”

夫子道：“你个莽夫懂什么。”

“这句话刚柔并济，正是华夏如今的处境。”

“万族环伺，一味的征伐虽能保住一时，却终究会遭到反噬。”

“唯有柔和似水的妥善处理，最终才能波涛骇浪一般的站稳脚跟。”

武夫子撇撇嘴，“你们文化人的屁事真多，要是照我的脾气，直接一拳打的万族不能抬头！”

夫子道：“华夏那批先秦练气士何其厉害？最终不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一味武力压制，等到你失去武力时，又该如何？”

武夫子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反正你们文化人的事我不掺和。总之老夫还能出手三次，你们看着办吧。”

夫子冲着周卫国道：“听到了？辽省之行大可肆意些，有人兜底。”

周卫国问道：“夫子已经知道是谁在辽省作乱？”

“一些个不入流的外邦邪神，不足为虑。正好予你立威。”

“解决辽省百姓苦难容易，杀死那邪神本体便可。”

“不过可以的话，你可引来他的主人。届时便可让这莽夫出手，将其击杀。”

“这是给你立威，也是给华夏立威，你可明白？”

周卫国正色道：“明白。”

“敢问夫子，那外邦神明究竟是谁？”

“腐莲之主：娜迦拉贡。”

武夫子讥讽道：“一个半人半蛇的垃圾。百年前自负到去攻打印度的某家佛寺被其镇压在某处裂缝中。”

“那时他已经重伤垂死，不曾想被他修养了过来。”

夫子道：“那场镇压很可能就是演的一场戏，他的背后或许就有白莲寺的手笔。”

“若能引出那帮秃驴更好，一并收拾了。”武夫子气势汹汹。

周卫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到了辽省我会留意的。”

夫子屈指一弹，一枚莲子送到周卫国手里。

“这是印度高僧的舍利，可以令沾染娜迦拉贡气息的凡人得以恢复。”

“不用一个一个去救，想个办法召集他们，然后以法力催动莲子即可。”

周卫国小心收起。

“若没其他事，我们便不打扰了。”

素练尘道：“你们还没说那个老头到底是我什么人呢。”

夫子淡淡道：“时机未到，姑娘莫急。”

“嘁，虚张声势。等到了辽省，小心我把你们选中的人做掉！”

夫子哈哈大笑，“你不会的。”

素练尘翻了个白眼就要走出内景，周卫国对着夫子、武夫子歉然一笑追了上去。

夫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道：“年轻真好。”

武夫子冷哼道：“矫情什么，要走也是我先走。”

“莽夫！”

“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