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

先到先得？

咋的，这姜家班做慈善的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按照三胖子的说法，是每隔几天就来一场免费的。

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我不觉得姜家班有这么好心，更别提我还知道旗袍女人都做了些啥。

我对姜家班的印象，外表风光罢了，皮下边怕是流的血都是黑的。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条件？”

“是谁去了都能免费看，那不是都抢疯掉了？”

我赶忙问道。

三胖子摇摇头，“那肯定不能啊，最开始就是没规矩，乌泱泱一帮人往里面挤，差点把戏台子都给冲垮了。”

“后来就改成按手印进场了？”

按手印？

这不是和白事儿铺子一模一样吗？

这下绝对错不了了！

旗袍女人姜小姐，就是姜家班的人！

“小张师傅，你猜咋回事？”三胖子骄傲地眨眨眼，“人家不愧是城里人，想的法子都好用。”

“看过一次就按一次手印，留下名字，看过一次皮影戏的未来几个月就不能再看了。”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有些疑惑。

三胖子虽然经常往返镇子，但是这也了解的太详细了。

“瞧你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也就是咱那边靠着大山，进城太远了，像其他几个地方的村子，那进城也就是一天多的事儿，他们经常往城里走的。”

“他们门儿清，我就是听他们说的。”

听了三胖子的话，我沉默了很久。

这种情况下，怕是除了我们那边靠山，进镇太麻烦，其余地方的村民怕是很多都来过镇子上，占过姜家班的便宜。

可是，现在看来，这便宜怕是没那么好占。

姜家班不是在做慈善，而是在收集这些人的指纹印儿。

茅草屋里很热，但我却不自觉地抖了抖，遍体生寒。

“小张师傅？”

三胖子喊了我一嘴，把我从思考中给拽了出来。

“嗯？”我皱着眉问道。

三胖子往我身边靠了靠，“你打算怎么办，我想帮忙，我这个人一身毛病，朋友不多，虎子算一个，他死的冤，我想……。”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坚决地摆摆手，“你还是算了吧。”

三胖子这个人本质上可能没那么坏，但是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用他帮忙。

因为他蠢！

“你想帮忙，心是好的，但是你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我顿了顿，想到了一件事，三胖子或许还真能做到。

“刘二妮还在镇子上，我不放心，你能把她给我全须全尾地带回村子吗？”

我现在就半条命，想要给自己赚命回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是能豁出去的，啥也不怕，但是刘二妮不行。

我真栽了，那个姜小姐怕是不会放过刘二妮。

她必须得安全。

“能！”

“我肯定能做到！”

三胖子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我扫了三胖子一眼，顺手从边上扯下一根茅草，简单折了一下，弄出一个小尖儿，趁三胖子不注意，迅速朝他手腕上一扎。

“哎呀！”

三胖子噌地把手腕缩回去，用嘴含着伤口，惊讶地看向我。

我将染血的茅草尖拿在手上，板着脸说道：“正的东西我跟我爷学了很多，邪的我也知道不少，这一滴血我留下了。”

“刘二妮要是有三长两短，你就算已经死了，老子也能把你魂给找回来，让你投胎都难！”

三胖子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点点头，“你放心，我……我知道。”

“我不能露面，刘二妮看见我肯定就不会走了，你可以骗她说我提前走了，剩下的就看你了，捆起来都行，天黑前，必须把她给我带出镇子。”

我心中升起一丝悲凉感。

怎么感觉自己在交代后事呢。

离开茅草屋后，我拿着三胖子的钱又买了不少东西。

不是自己的钱，花着就是不心疼，价格稍微贵一点，我都不带还价儿的。

眼瞅着要到中午了，我找了一条没啥人的巷子，寻了一个没窗子，没门，一看就没人住的破房子，走了进去。

用袖子把桌子上的灰给擦干净，把用得到的东西一样样摆了上去。

一整张老驴皮，黑狗牙两颗，蛇蜕一叠，蜂巢两块儿，以及最贵的两样东西——巴掌大小的雷极木，六枚五帝钱。

这些东西，常见是常见，但是价格都不低。

我爷平时总说买不起，买不起，得省钱给我娶媳妇。

现在，这些东西全搞到手了。

三胖子半辈子的积蓄花完了，我带来的钱也全掏干净了。

脱掉衣裳，系在腰间，我开始干活了。

首先是巴掌大小的雷击木，我吭哧吭哧地用石头把木块给削出了个尖儿，随后又在正面和背面各自挖出了三个小坑。

一共六个坑，正好塞进六枚五帝钱。

这五帝钱真是又贵又难找。

不怪我爷念叨，这一枚就顶上普通人家十来年的收入了。

所谓五帝钱，秦半两、汉五铢、唐开元、宋元通宝、明永乐。

有点道行的人都知道，这五帝钱可以镇宅，辟邪。

再加上雷击木，这东西对一般的冤魂，邪玩意，绝对够用。

将五帝钱镶进雷击木后，我又将蜂巢给拿了出来，把它揉碎后，从头到尾给雷击木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找了块儿破布，把雷击木给裹了起来，本来就巴掌大，削完之后，就更小了，别在腰间，衣服一挡，根本看不出来。

就是那个尖儿抵在肚子上稍微有点隔的慌。

第一件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老驴皮，蛇蜕，还有黑狗牙。

老驴皮，能‘驼阴’。

蛇蜕其实是替代品，正儿八经搞还得是乌鸦羽毛。

但是乌鸦这玩意，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只能用蛇蜕来替代。

我蹲在地上，把黑驴皮一头压在桌子下边，另一头扯直，裁了两块儿下来。

把蛇蜕给夹在中间，揉碎的蜂巢溜缝儿，还有黑狗牙也塞了进去。

搞完之后，我把这玩意贴在前胸和后背。

雷击木当进攻的手段。

这一件当防御的手段。

差不多齐活了。

就等晚上见招拆招了！

我倒要看看这姜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究竟有没有能替我五脏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