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不过?
胜不过就对了!
这些人要是对我爷手拿把掐了,我就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找到我家住的地方,将我给软囚禁,这都是他们想到的,来对付我爷的办法。
即便那白事儿铺的老头不说,姜琴,姜羡光不言语,我也能清楚地知道,现在我村子周围一定有姜家班的人。
难怪一路上走来几乎一个人不剩,还有一部分跟着白事儿铺的老头离开了,找到我家住哪里后,回来一个,其余的人全部都留在了外围。
“呼。”
搞清楚了状况后,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拿到桌子上来,语气中略带妥协道:“你们要怎么做?”
“呵。”姜羡光轻叹一声,“怎么做?”
他微微抬起眼皮,笃定地说道:“说实话,我最开始想的是,让你叛变,但是我仔细想了想,张怀亲手带出来的孙子,那绝对不能是孬种,虽然年纪小,但是想来,志气不会小。”
我默不作声,算是认下了。
姜羡光继续道:“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你本身在我手里,这就是控制你爷 爷的一种手段。”
姜琴听到姜羡光的话,明显一愣,看来姜羡光临时改变了想法,并没有按照原本他和姜琴讨论的去做。
那今天又把我给喊到这里来是?
“东西给你拿来了。”姜羡光微微弯腰,从桌子下拿起一块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哐当一声,一块见方的实心木头块儿落在了桌子上。
“人也有。”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白事儿铺老头,“现在都齐全了,说说替生阴婆的事情吧。”
我刚要伸手去拿块儿木头,却被姜羡光一手盖住,压了下来。
“去往生楼。”
姜羡光拄着拐棍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姜琴似乎有些怨气,没有搀扶,而是走在了后面。
我和刘二妮走在中间,身后则是盯着我们的白事儿铺老板。
从影戏楼,走到往生楼,一路上静悄悄的,脚步和地面的摩擦声就是最大的声音。
路上黑漆漆一片,我们这一行人没有一个提了灯。
走路全凭直觉和微弱的月光。
往生楼的小二层楼看着无比阴森,刚一走近,我就感觉自己全身阴冷。
我手里拿着刚刚在饭桌上姜琴拿给我的一把香,手指不断在粗糙的香壁上摩 挲。
上了八层台阶,我们几人进了影戏楼内。
白事儿铺老板,从兜里掏出了洋火,将四角八仙桌的八盏灯全部掌上,跳跃的微弱火苗带来了亮光。
姜羡光站在往生楼的主大梁柱前,静静地看着地上三座神龛,嘴飞速地动了动,双手并在一起,摆弄了几下,不知道是在搞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喊来姜琴,两人跪在地上,对着神龛拜了几拜。
随后,这才算是完事,站了起来。
两人的举动在我眼里,好像是在请求勿怪?
看得出来,姜家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供这三座神龛,而这三座神龛供的就是我在周家村遇到的那三具扒皮尸。
我还记得,当初在周家村,这三具扒皮尸说过的话,唱足一百场皮影戏,就能复活。
不知道,上次的那一场,算是成了,还是没成。
不过我清楚,这三个邪玩意,现在是绝对没活过来。
而且,姜羡光似乎很怕犯忌讳,让这三个邪玩意发怒。
我现在搞明白了,为什么姜羡光一定要把我带到往生楼来。
因为替生阴婆。
替生阴婆那是另外一尊邪神,姜羡光生怕,这姜家班大院出现第二个需要供奉的东西出现,惹得这三人不满,所以才一定要到这往生楼来,当着这三位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而且还要当着这三位的面,刻出来替生阴婆。
我仔细想了想,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样,我逃出去就又多了一分把握。
“好了,开始吧,你来描述,他来雕。”姜羡光指了指我,随后看向白事儿铺的老板。
“还缺点东西。”我开口道。
“嗯?”姜琴眉毛打成一条结,“还缺什么?你别给我耍花样。”
我无辜地耸耸肩,“我能耍什么花样,我要是耍了花样,我奶我娘还有命吗?”
“别把人当傻子,我要是没猜错,现在我住的村子周围肯定有你们不少人。”
“好了!”姜羡光沉声一呵,“缺什么,你说。”
“缺黄纸还有朱砂。”
“请替生阴婆前,还需要有请神词,而且还得烧黄纸铺路。”
我稍带疑惑地看向几人,撇撇嘴,“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不知道?”
听到我略带调侃的话,姜琴面色铁青,“你是北派正儿八经的传人,你当然知道,我们不清楚。”
姜羡光同样有些不满,冷哼一声:“当年要不是你爷,这些事情我们也会清楚。”
“去吧,拿上好的朱砂和黄纸来。”
吩咐了一声,白事儿铺老头,一溜小跑出了往生楼。
过了一会儿,白事儿铺老头回来了,带回来了朱砂和黄纸。
这段时间,我已经在心里编了一套词,完全不慌。
什么请神词,什么朱砂黄纸,自然是骗这帮人的。
我已经下了决定,今晚上动手!
想办法请神,搏命!
原本不应该这么急的,但是时间和局面全都不站在我这一边!
我奶我娘现在被人看着,要是过上一天两天,姜羡光没能在城内找到我爷,事情的走向就不是我能控制了的。
他有可能会怀疑我胡诌,也有可能不会怀疑,只不过我不能赌。
赌输了,我就陷入了被动,也是把我娘和我奶往火坑边上推。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真的不清楚,我身上的阴债会什么时候彻底将我压垮。
北派画尸人,以阴债,请神降仙。
这些阴债,我必须马上交易出去,不然可能再闭眼,就永远睁不开眼睛了。
冷,实在是太冷了。
周家村上百口,死在姜家班大院内的保守估计也有上百,甚至上千。
这么多阴债,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双肩一头顶是怎么容 纳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