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今晚上我就要全部用掉!
所有的阴债,全部用掉,全部用来请神降仙!
“拿给他。”姜羡光微微转了转头,白事儿铺老头将朱砂和黄纸全部塞到了我怀里。
我将几张黄纸铺在地上,手指点在朱砂之上。
“朱砂点眉,阴路开哎!”
我扯着嗓子,喊出了刚刚编的唱词,与此同时手指在自己的眉心上一点。
做戏做全套!
“黄纸画牛,绘马,请神来呦!”
我身子猛地一抖,弯腰手指又在朱砂上一点,在黄纸上画了画。
“替生阴婆,请你来喂。”
唱腔结束,我拿起地上的黄纸,夹在手指当中,猛地一甩。
“来!”
大喊一声,夹着黄纸的手,往远处一指。
姜琴,姜羡光,白事儿铺老头,下意识地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借着这个空档,我右手迅速将地上的一张黄纸抽了出来,塞到怀里,随后手指又在朱砂上点了一点。
“来喽喂!”
又是一声爆呵!
几个人的目光拉了回来。
“好了,接下来我说一句,你雕一点。”
我扫了眼白事儿铺老头,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木块儿,和右手上锋利,带着凹槽的小刀。
“左眼微低。”
“右眼泛红。”
“…………。”
我在脑子里回忆着当初见到的替生阴婆的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白事儿铺老头挥刀极快,没有任何停顿。
很快,一尊栩栩如生的替生阴婆相,显露出来。
像!
太像了!
单纯通过我的描述,这人竟然几乎完全完全复刻出了替生阴婆相!
和我当初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我甚至有些恍惚,这是不是当初我在王二强家里发现的那一尊!
为什么会这么像!
这白事儿铺的老头,难不成之前雕过?
我猛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白事儿铺老头时,他铺子里的棺材。
棺材上那些栩栩如生的雕花,刻竹。
这人…………。
“怎么样,有问题吗?”
白事儿铺老头双手捧着替生阴婆相,问道。
我点头,“可以了,接下来就是要每日供活物。”
“什么叫供活物,你们绝对比我更懂,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我要验证我自己的猜想了。
“最后一步是什么?”
姜羡光问道。
“你们不是要拿替生阴婆相,把姜琴的弟弟给弄活过来吗,那就姜琴来供,出去面朝西南,磕上七个响头,让它知道,是谁在供,谁在俸。”
我指了指往生楼外的空地。
姜羡光今天的表现很奇怪。
为什么一定要在往生楼内去做这些事情?
我最开始想的是,因为他们比较害怕,这三尊神龛里供的那三具扒皮尸。
但是我转念一想,为什么一定要在往生楼内?
难不成是这三具扒皮尸,能感受到的范围,只在往生楼内?
一旦出了往生楼,发生了什么,这三具扒皮尸就感受不到了?
否则,在哪里去雕这替生阴婆相不行?
我已经做好了今晚鱼死网破的打算。
在我心里,其实这三具扒皮尸对我的威胁,要比姜羡光,姜琴,白事儿铺老头,包括阴三,威胁都大!
周家村发生的事情,我可是记忆犹新,从来没忘记过。
那次我请来的邪东西,要走了我的五脏,但它也实打实做了事情,让三具扒皮尸落荒而逃。
会不会是那次的事情,让三具扒皮尸元气大伤,笼罩的范围也只存在于这往生楼内?
如果是这样,那往生楼外发生的事情,他们会不会就不清楚,或者说有心无力,想要做什么都做不到。
对于我来说,什么狗屁的替生阴婆,我肯定是不供,但是姜琴绝对是要供的。
今日,供替生阴婆,需要知会一下那三具扒皮尸,所以到了往生楼。
一番思索下来,我就觉得,出了这往生楼,姜家大院发生了什么,三具扒皮尸完全感受不到!
“怎么,不供了吗?”
我朝前走了几步,从老头手里接过了替生阴婆相,迈开步子朝往生楼外走。
“跟上啊,面朝西南,磕上七个响头。”
我扭头看向姜琴和姜羡光。
两人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脚下没动。
“一定要在外面吗?”
“当然要在外面,这往生楼,替生阴婆找不到路啊。”我踩在往生楼的八层灰白色台阶上,用力跺了跺,“八阶,找不到路的。”
“大伯,能行吗?”
姜琴面露难色,询问道。
姜羡光丢掉手上的拐杖,再次跪在地上,朝三尊神龛磕了几个头。
随后他起身,看向姜琴,“三位没反应,怕是应了。”
这时候我猛地意识到一点。
他们这么尊敬这三具扒皮尸,怕是,这三具扒皮尸,能带给他们好处,又或者给的东西,远远超出好处。
比如说一身邪到骨子里的道行?
我正想着呢,姜琴已经从往生楼内走了出来,只不过走的很慢,亦步亦趋。
“张扬,你要是敢耍诈,后果你应该想得到!”
姜琴恶狠狠地威胁了我一番,从我手上接过了替生阴婆相。
呵。
我心里暗笑了一声。
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打算,今天我把替生阴婆像给弄出来后,他们就会把我控制起来,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自由。
为什么?
因为很明显,包括阴三在内的这些人已经松懈了。
刘二妮一直跟在我身边,而我走出了往生楼,她此时却还站在往生楼内,而不是赶紧跟着我一起走出来。
装了太久,临门一脚,阴三已经忘记了装。
好啊,松懈了好。
“西南,叩头!”
我站在姜琴身后,喊了一声。
她应声跪下。
这时,我看向依旧留在往生楼内的三人,装成刘二妮的阴三,姜羡光,还有那老头。
我得想办法把他们几个给弄出来。
“弟弟,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姜琴的情绪有些波动,重重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北派画尸人的办法,绝对灵,绝对灵的。”
砰砰砰!
她开始磕头了,一下接一下,没有任何犹豫,力道大的,只是两下,额头就开始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