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哥,你看,那边是卖啥的?”刘二妮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仰着脸,什么都要去看上一眼。
我陪着她简单逛了逛,慢慢朝豪华的饭馆走去。
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在耳边就没停下过。
到了饭馆门口,我迈步就往里进。
刚推开外门,立刻就有两个穿着打扮像是服务生的人跑了过来。
“要饭去别的地方要,赶紧走。”
比我高了一个头的服务生看着我,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啥眼神啊?”
“来吃饭的,狗眼看人低是不?”
哪能受这气,带未来的媳妇吃饭被当成要饭的,我直接掏出钱朝服务生甩了甩。
“你们俩吃几个菜?”
没想到我掏出钱,这俩人依旧是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双手怀抱在胸前,拒我千里之外。
“你们这点钱,最多就点一两个菜,赶紧哪来回哪去吧。”
啥?
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钱,我带来的钱可是拿出来了整整一半!
这钱都够买上一整头羊羔子了!
农村结婚,很多人彩礼也就是一头羊再加上几只母鸡,最多最多再添上几只鸭子。
怎么到这里就只能吃上一两个菜啊。
这是吃饭的地方还是抢钱的地方啊!
“还看啥呢?抓紧点,赶紧走,别怪我撵人啊。”
我和刘二妮站着不动地方,两个服务生有些不耐烦了,齐刷刷往前走了一步。
不行,得跑。
这饭真吃不起。
掉头出了饭馆,到了外面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二妮啊,这饭咱还是别吃了,你说的对,咱还是吃点清水面得了,这也太贵了,这钱咱还不如回去的时候带个羊羔子,烤了吃呢。”我有点挂不住脸面,赶忙解释了几句。
“没事的扬哥,我本来也不愿意在那里面吃东西,感觉也不一定很有滋味儿。”刘二妮很善解人意,我给的台阶,出溜一下就滑下来了。
我和刘二妮过了几条街,找了家面馆,点了两碗葱油汤面。
这回价格算是能承担起了。
面馆是摆在室外的,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配上两条木长凳。
除了我和刘二妮,还有另外三桌坐了人。
其中有一桌儿的人瞅着像是管事的,穿了一身黑,还带着一个大盖帽。
面来了之后,我和刘二妮换了个位置,让我可以正好看见那个人。
这人听他和边上的人聊天,还有面馆老板对他的态度,我觉得他是个巡警。
三胖子一进城不就去报案了,这巡警应该听说了。
巡警要了一碗肉面,吃的起劲,边上坐着一个小个子男人,一直在喝茶水,没有点面。
“王老哥,你看我那个事儿咋整,你得帮帮忙啊。”小个子男人有求于人,姿态摆得很低。
巡警只是吃面,头都没抬,仿佛边上没坐人一样。
“王老哥,你说句话啊,缺啥我好再去准备上。”小个子男人又问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蒜瓣,扒了起来。
扒完后,小心翼翼地将蒜瓣递到巡警碗边儿,继续低三下四地问。
“行了!”
被称呼为王老哥的巡警火了,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哗啦啦响。
“烦不烦,都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我不帮,你钱不够懂了吗!”
“想要往外捞人,你不用上下打点吗?”
“我要吃一份钱,我上司要给,下边的人也要给,你才拿了几个钱?”
“真以为从狱里面捞人是我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么简单吗?”
王巡警说话声音很大,根本就没背人的意思。
面馆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街边过的行人也都听得真真的。
“吃你的饭,二妮,别瞎看。”刘二妮想要偷偷朝王巡警那边看,我赶忙小声提醒了一句,桌子下边,拿脚踢了她一下。
这从监狱往外捞人,还有贿赂的事情都敢当街就说,这哪是能看的?
没瞅见面馆的老板都习以为常了吗。
“王老哥,你别动气,我再回去凑点,再凑点。”小个子男人脑袋矮了半截,连连道歉,就差跪下了。
“赶紧地,最多再给你三天,三天之后再送钱打点都没门路了啊。”
王巡警摆摆手,当啥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坐了下来,把面条嗦得啧啧作响。
本来我还想着听一耳周家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感觉还是算了。
“老板结账,多少钱?”
吃过饭,王巡警抹了抹嘴,招呼着面馆老板。
“哎呀,瞧你说的,不要钱,不要钱,平时还得多照顾生意,多照顾生意。”面馆老板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小跑过来,弯腰陪笑。
“行,那就下次再给。”王巡警很满意面馆老板的态度,站起身撇撇嘴,临走的时候,说了句,“那个,最近城里不算太平,收摊了就赶紧回。”
面是没白吃,王巡警和面馆老板说了点最近城里发生的事情。
城西那边最近死了好几个人,没抓住凶手,死相挺惨。
王巡警跨上自行车骑远了。
“我呸!”
车尾巴刚从视野里消失,吃饭的其余客人就忍不住照地上吐了一口。
“他妈的,没有这身皮,他是个啥啊!”
“谁不知道你王庆喜是咋当上巡警的!”
“哎呀呀,你们要聊可别在我面馆里面说,别到时候我吃口饭的生意都没了。”面馆老板赶忙让客人噤声。
“我说你怕个屁啊!”
“人都走远了?”
“滚一边去,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客人和老板明显是熟人,互相调侃了几句。
“老板结账!”我和刘二妮吃完了。
结了帐,我多问了一嘴,哪里有便宜住店的地方。
这城里我算是看明白了,贵一点的地方我带的钱真不一定够用,不知道要住多久呢,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面馆老板人还不错,给我说了几个住的地方,随后还神秘兮兮地嘱咐道:“城西那边最好别去了,刚才那巡警说的你们应该也听见了,城西不太平。”
道了谢后,我带刘二妮走了。
吃面加上听下巴嗑儿,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街上不少商贩都开始收摊了。
边走边问,总算是找到了住店的地方,不算偏,就是瞅着有点破。
门口的的木板子一看就有年头了。
不过嘛,环境啥的不重要,便宜就行。
我和刘二妮一间房。
一进屋我就往床上一躺,被褥的霉味儿挺重。
伸手摸了摸,还有点发潮。
窗户有些漏风,我脱下衣服团成一团,紧紧塞上。
自从进屋后,刘二妮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样,杵在门口,小脸通红,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