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谷二电话的老梁兴高采烈得和我两打着招呼。

　　“嘿嘿，哥，你们再不打电话来，我都闲出屁了都。”

　　“天天坐炕头唠闲嗑。屁味没有。”

　　等谷二寒暄两句之后，我接过电话。

　　“人找着几个？”

　　我的整个计划里头，其实最重要的，不是去知道赌场到底怎么运作的。

　　也不是知道赌场里头有几个老千，几个背后的保护伞。

　　最重要的，是老梁。动脑子的用处，其实远没有原始的暴力有用。

　　“哥，我找着五六个，武校同学，身手都不赖。”

　　“什么时候能过来？”

　　“随时能过来，今天就能买票，最迟大后天就能到。”

　　老梁的笃定，让我的心安定了少许。

　　挂断电话之后，又给李四打去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遍，李四才接通。

　　那头全是嘈杂的电钻声和敲击声。

　　“干嘛呢？拆家啊？”

　　我有些好笑的开口。

　　“没呢，哥，买得二手房在翻新呢。”

　　“能脱身过来？”

　　我严肃的语气，让李四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开口。

　　“没问题，这边我爸妈盯着就行。”

　　“那大后天晚上之前到，老梁也一样。正事要紧。”

　　得到李四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和谷二才开车离开古董店。

　　“哥，你到底想干嘛？我捋了半天，发现捋不清楚。”

　　随便找个饭馆坐下之后。

　　谷二手里的筷子定在空中许久，总算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又是找钩子。又是要姑娘电话，这次更是拿二十万找那啥大队长。”

　　“这三件事，怎么串都串不起来啊。这事关赌场啥事？”

　　“你说要开在东山那，这也没动静啊？”

　　谷二的疑惑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几天，我做的事，确实很杂。

　　“等我和那啥大队长见一面，能谈拢就知道了，别急。”

　　“咱们这几天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得等老梁和李四到位了。至于东山那怎么开？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办法。”

　　我安抚着谷二。

　　谷二虽然嘴里还有些疑惑的嘟囔，但是最终还是低下脑袋，认真扒饭。

　　虽然嘴上说是不怕李老板把自己卖了。

　　但是我还是得防一手。

　　吃完饭之后，我就让谷二把房退了。他安心睡车里。

　　我则跑到马诚家里头藏了两天。

　　周涛每天叫我上山玩牌也被我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

　　自从捅破了那层男女之间的窗户纸。

　　天天在马诚那就剩下提枪上马了。

　　一直等到第三天下午两点左右。

　　我等待许久的李老板的电话打了过来。

　　“冯老板，我姐夫对你有点兴趣，一起吃个晚饭。”

　　“就是你的报酬记得给我。”

　　我不知道到底是有兴趣，还是那二十万在李老板心里起了作用。

　　但是总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当然，感谢李哥。一定到。”

　　我可算是体会到了有钱带来的愉悦感觉。

　　没路？

　　拿钱砸出来就行了。

　　摸出电话打给谷二。

　　“你去接老梁和四儿，那李老板搭上线了，我得去见一面。”

　　“哥，注意安全，那李老板，我老感觉信不过。”

　　"没事，只是见一面，应该不会有啥事。我到了之后给你发地址，接上老梁他们就往我这来。"

　　“少了梁子这头狗熊，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各自分好工之后。

　　整个事，在这一刻，才算真正开了个头。

　　下午四点，李老板发来短信告诉我饭店地址和包厢号。

　　转发给谷二之后。

　　看着谷二回复收到的短信。

　　我才提起皮包，往那饭店赶过去。

　　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

　　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是农庄。

　　一栋低矮的农房矗立在马路对面。

　　一条只能两人并肩路过的小路，两边是巨大的水塘。

　　走过去之后，便是满地的鸡鸭。在院子里到处跑。

　　“老板，12号包厢，约好了的。”

　　我念出李老板发来的短信内容。

　　蹲在台阶上正叼着烟收拾只鸡的中年男人抬起眼看了看我。

　　眼睛里满是打量的模样。

　　“右手最里头那间就是。”

　　顺着老板的话，找到最里头的包厢之后。

　　发现这包厢里面和外面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包厢里头巨大的实木圆桌，几乎把房间填 满。

　　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巨大的华丽吊灯。

　　把屋里头照得跟白昼似的。

　　圆桌最里头，坐着一个身穿夹克的国字脸中年人。

　　正拿着个汤碗小心的往嘴里送。

　　“关门。”

　　国字脸中年人感觉到有人进来之后，轻轻放下汤碗。

　　挑着眉看了我一眼，毫无感情的开口。

　　“冯老板？我记得咱们县城里头没你这号人啊，这么野的路子，想在刘刀子嘴里头抢食吃？”

　　第一时间没有赶走我。

　　那就证明这事有的聊。

　　我拱着手，把皮包放在桌上。姿态放得很低的开口。

　　“红票上又没写他刘刀子的名字，凭什么不能抢？”

　　“你年纪太小，我肯定你干不成这事。”

　　“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两年有几个也动过一样的心思，下场嘛，都不是很好就对了。”

　　本来想转过去的皮包，被男人一把拍在桌面。

　　尴尬的停在转桌上。

　　“我不收钱，你待会把钱给我舅子就行。这事我也不坑你，就当是封口费，刘刀子不会知道这事的。”

男人笃定无比的说完，拿好手边的手机，站起身就要走。

　　“刘刀子的赌场是你的吗？他不过就给你香油钱对吧。”

　　“我不一样，我要是开起来，我那地方，你算三成。你也是老板。刘刀子那多赚钱，你应该比我清楚。”

　　不收钱？

　　放他妈的屁吧。

　　听到我的报价之后。

　　我原以为这个价格，会让男人心动。

　　但是换来的，是一阵无情的嘲笑声。

　　“三成？我凭啥信你？”

　　“要不是我舅子开口，我还真不知道县城里头什么时候多出你这么号人。”

　　“就凭你上下嘴唇一碰？你说啥就是啥？”

　　“我放着到手的香油钱不拿，我为啥要和你这小子去冒险？”

　　“你今天开赌场，明天就能被扫了你信不信？”

　　男人一只手指着我。面无表情的开口。

　 听着男人嘴里的嘲弄。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用你冒险。我说三成就是三成。”

　　“你只需要装作不知道，被扫了也是我们不如别人，跟你也没关系。”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怎么对他们，就怎么对我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