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

　　“哦哟，冯老弟，你给我打电话倒是稀奇。今天有兴趣上山帮我赢点？”

　　好几天的赢钱经历，让李老板对我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

　　电话里的语气格外的热情。

　　“不是，我需要确认一下，汪叔嘴里的两不相帮是不是真的？”

　　“嘿嘿，你也太小看我姐夫了，说了两不相帮那就是两不相帮。你想干什么大胆去干就行。”

　　李老板在电话那头嘿嘿的笑着。

　　“你说的不中用，我得亲耳听见汪叔说。”

　　我的语气生硬得像块石头。

　　这位治安大队队长的承诺关乎到我要确认的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能决定成败的事。

　　“行，待会他会给你来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

　　我让老梁带着赵义先去处理伤口。

　　整个左手外头包着的厚厚卫生纸此时被暗红的血液浸透。

　　但赵义这人就跟没事人一样。

　　从怀里拿出盒烟，弓着腰往柱子他们手上发了一圈。

　　满脸笑意，根本就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看着赵义这人，我心里有些发冷，妈的，这种疯子，谁看了都会心底发寒。

　　打量了赵义好一会。刚准备再和马诚聊聊。

　　手里的电话就响起。

　　一个陌生电话。从号码的数字，一眼就能看出来自某个公用电话亭。

　　接通之后，里头传来的是汪叔有些冰冷的声音。

　　“我说了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你要干什么就滚去干。”

　　还没等我说话，电话就已经挂断。

　　不管如何，我现在确实能确认汪叔的态度。

　　这让我的心情很好。

　　握着手机安心等待赵涛的答案。

　　过了很久之后。

　　小梁拿着一个工地上的蛇皮袋走过来。

　　随着上楼梯的脚步。

　　蛇皮袋里头传来一阵叮咣声。

　　“嘿嘿，哥，自来水管。这玩意可狠了，以前在武校，我们几个都拿这玩意打架。”

　　“一管子下去就动不了了。”

　　小梁神秘兮兮的张开口袋。

　　里头好几根带着弯的自来水管。两根手指头粗。

　　“你要想打得狠点，我把龙头安上，那才狠呢，砸下去跟刀片似的，能刮下来肉。”

　　看着小梁人畜无害般的笑容。

　　我开始怀疑老梁的过往了。

　　“面具，手套？”

　　水管下头还压着几副洗碗用的胶皮手套。

　　以及一摞面具。

　　“冯哥，咱们不是打了就跑吧？听我哥说了，还得在这弄赌场呢。”

　　“带上这些玩意好一点。到时候找个水库，系上几块石头，啥都查不出，在咱们老家打闷棍都是这么干的。”

　　看着小梁兴奋的模样。

　　我有些庆幸之前让老梁把他带来的决定。

　　“嘿嘿，哥，这里头还有很多门路呢，你听我细细给你说。”

　　小梁刚准备给我继续介绍。

　　我手里的手机再度响起。

　　“冯哥，可以上山了。”

　　赵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看看腕表，当时夜里十点多一点。

　　算算时间，到山上差不离刚刚好能赶上换班。

　　说完宾馆位置之后。

　赵涛来得飞快。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

　　“我哥呢？”

　　“送医院去了，指头缝里头撕开寸把长的伤口。再加上两根手指头。”

　　“好好做事，你哥是好好养伤，还是被我哥们打断手，就看你的了。”

　　我实话实说。话语里带着威胁

　　“我有个问题，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有问题的？”

　　赵涛深踩着油门。

　　“这很难吗？”

　　“撞车这把戏用了两次。马诚那姑娘急着变现，迫不及待的送上床。”

　　“还有，你哥那手法，其实不咋地道的。”

　　我舒服的靠在靠枕上。

　　“厉害。”

　　听完我的话，憋了半天之后，赵涛才开口夸赞。

　　看他的表情，这个夸赞好像挺诚心的。

　　“我在山上当码仔当了这么久。我说实话。”

　　“你那计划不可能。”

　　“上头很多打手的，你是没见过他们对付那些输钱耍赖的人。”

　　“手段狠得不像话。”

　　“再说了，山上老板是刘刀子，你没见过你总听过吧？”

　　　赵涛转过脸，对着我说到。

　　“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你就别管了。”

　　没等赵涛继续说下去，我就打断道。

　　赵涛的油门踩得很深。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

　　“这么晚上山玩啊？”

　　照例，马叔接过我手里的红票，递过来塑料袋。

　　“没办法，心里头瘾上来了。”

　　“马叔这么大年纪了，这么晚还在守门呢？”

　　“我是老板不得一个月给你开两三万？”

　　我小心的开着玩笑。

　　双手拢着外套，刚刚放下对讲机的马叔听完我的话。嘴角向下一撇。

　　“两三万？嘿嘿。不敢想。就这个数。”

　　“就这点钱，还得养孙子呢。”

　　马叔伸出五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五千块钱在我们那县城已经能算高薪了。

　　不过我也能听出，马叔心里的不满。

　　这就够了。

　　马叔这尊门神，我可是眼馋的狠。

　　又看到那辆面包车出现在山路上。

　　马叔举着手电对着山路晃了晃。

　　“暗号，马叔亮了灯，那车才会下来。”

　　“夜里的规矩。”

　　赵涛贴着我耳朵解释。

　　知道彻底被我拉进一伙之后。

　　赵涛也不再保留。

　　“冯哥今天这么晚？”

　　小付在驾驶位上打着哈欠。

　　随便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我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

　　“他妈的，这山路就是晕，我开点窗。”

　　我大声的抱怨开口。

　　“没办法，冯哥，这路是这样，忍一下哈。我快点开。”

　　等车走到那个停车的空地的时候。

　　我向窗外伸出拿着塑料袋的手。

　　“停车！”

　　“草了，他妈的钱没拿稳，掉了。”

　　我大声呼喊让小付停车。

　　第一个目的。

　　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停车场。

　　“要我帮你吗冯哥？”

　　“没事，把手电给我就行。”

　　我从小付手里接过手电。拒绝了他的好意。

　　要是小付在，我还怎么观察空地？

　　拉着赵涛下了车。

　　“四辆车？”

　　我手中的手电对着空地乱晃。

　　带上小付那辆，一共四辆面包车。

　　“有一辆出去修了，这里头本来是五辆的。”

　　“明天能回？”

　　“肯定不行，这些个破车，又是山路，那车悬挂都断了。”

　　“你知道你明天要干什么吗？”

　　我蹲在地上，拿起那个塑料袋。

　　“明天这三辆车，都得开不了。这就是你要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