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双漫不经心地把签好的合同放到办公桌,“其实很简单,四个字。”
如果是陪在男友或者老公身边敬酒,或者独自一人怯生生地站着吃东西,大概率不是她的潜在客户。
围在陆子实周围的大佬淘汰掉。
剩下些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的人派关浦去试探。
她则将目标瞄向围坐在卡座附近的那些人,看神情举止,没有唯唯诺诺,反而一个个张扬自信,会做生意的可能性很大。
“人格魅力。”
关浦的眼神从好奇转变成无语,又被她装到了,多余问这一嘴。
求助:自己的老板太臭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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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庄景澄摘下眼镜按着眉心,听助理向他说明工作情况。
这个节骨眼上偏偏不得不去国外出差,还是之前庄景洲谈了将近三个月才拉来的项目。
当时他抢过来还很得意,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话题一转:“景洲怎么样?”
“他说暂时不回来上班,休养小半个月。”
庄景澄盯着助理,怀疑的目光丝毫不掩饰,是装的也未必不可能。
助理跟了他多年,立刻理解上司的意思,恭敬道:“我咨询过医生,而且亲眼见到他脸色特别差,嘴唇苍白,慕双工作室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出一上午时间去看他。”
“预估的话,咱们出国最多五天就能回来。”
也就不必担心庄景洲趁着他出国不在的这段时间,在公司做什么手脚。
“好,订机票。”
“庄总,澄总订了今晚的航班。”
医院里,许池拿着平板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告诉了庄景洲。
庄景洲眯着眸子,手指轻轻敲在床边栏杆上,“明早把各个负责人都叫到公司,开个小会。”
多亏了慕双的化妆技术,每天一大早就来给他化得脸色暗黄苍白,又在嘴唇上弄点粉底液。
比七八十岁的病人看着还要糟糕。
庄景澄助理来之前,慕双还出主意说一整天都少喝水,让嘴唇起皮干裂,显得更惨。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永远不嫌麻烦。
第二天一早。
不管站哪一边的人,通通齐聚庄氏集团总部的会议室。
他们分管集团旗下的各个重要产业,其中绝大多数和他有亲戚关系,但不会影响他做决定。
庄景洲卡点最后进来,环视一圈,勾唇坐下,“人挺齐。”
上一次人这么齐还是庄老爷子在世时的生日宴,而这一次不愿意来的至少占了一半,由许池负责给人“请”过来。
底下一片唏嘘声,不服、烦躁各种情绪不避讳地展现。
庄影重重放下茶杯,锐利的眼神看向冒头的三人,会议室顿时安静。
许池操作电脑,投影到大屏幕上。
一份名单。
庄景洲身子后仰靠着椅背,肩膀展开,交叠着两条长腿,以绝对的松弛面对这群老狐狸,反而莫名给众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为了清除集团里的老鼠屎。”
一个、两个...
这些负责人哪里不明白,美其名曰这些人犯了错,必须开除出庄氏集团,实际借着这机会把庄景澄那一方的得力干将都撤了。
有不怕死的叫停,“小庄总,你说的这些人针对性太强了吧?怎么,趁你大哥不在,猴子称霸王?!”
庄景洲眉梢挑起,椅子微微转动面向众人,“集团向来公平公正,针对什么?而且大哥既然放心出国,把集团交给我管理,那就是对我一百个放心。不信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清晰洪亮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内,恍然间回到了庄老爷子管理集团的时候。
一模一样的雷厉风行,霸道不讲理,却总能带领集团节节攀升。
庄景洲装傻,他们更不敢直言说他针对庄景澄提拔上来的人,庄氏是家族企业,在管理上反而更忌讳抱团、搞站队。
这事要是拿到明面上,更给他理由直接换掉负责人的位置了。
当然,庄景洲也拎出了庄影公司的一个高管,私下吃回扣,恶意在公司内部挑起对立。
算是以身作则,告诉他们即便是自己这边的人,照开不误。
但几个知情的人都知道,这是庄景澄故意安排到庄影公司的内线。
以身作则?那是有道德的人才干的事。
“有人有异议吗?”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期间有负责人试图偷偷给庄景澄通风报信,却发现手机没信号。
连屏蔽器都用上,太狠了!
“好,没异议就通知下去吧。”
又是一阵躁动,有人出声:“等等,庄老爷子知道吗?突然开除这么多人,影响公司运转。”
庄影及时镇场子,“废话连篇!庄老爷子身体不好去度假了,现在都听景洲的。”
庄景洲一早沟通好人事经理,批评通报、开除流程,只待他一声令下,当天中午就能让这些人滚蛋。
与此同时,自己的人通通安排上岗。
被开除的人想再回来?不好意思,没空缺了。
打得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站队庄景澄的负责人此刻有苦说不出,吃了哑巴亏,一出了会议室的门便凑到一块商量谁给庄景澄打电话报信。
沈竹萱负责接待,给想留在这待一会儿的负责人斟茶倒水。
一众大佬鱼贯而出,庄景洲走在最后,眉眼尽是肆意张扬,嘴角挂着一抹似有非无的笑,偶尔将目光投向斜前方的庄影,清冷低沉的声音说着话。
茶水淌了一桌子。
沈竹萱连忙收回视线,抽出纸巾,不断地小声说:“抱歉。”
庄景洲听到声音,漫不经心地偏过头,目光和脚步却都未停留。
“姑姑,中午一起吃个饭,刚好小双也过来。”
此刻,慕双开车到楼下。
猛地一个加速,抢先阻止对方想要加塞超车的心思,车子稳稳停在门口。
只听后面传来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利刺耳。
对方气势汹汹地下车,敲了敲慕双的驾驶座窗户,车窗降下,隔着墨镜,慕双看见一张讨厌的脸。
懒得多说一句话,又升起车窗。
“停下!”尹鸣伸出手挡在车窗上面。
多日不见,本就不那么好听的声音变成了破锣嗓子,难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