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心想,确实很有意思。
可她却对此没有一点兴趣。
“小叔生气了吗?”
云灼问他。
清澈的瞳孔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的纯真懵懂。
商寒郅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云灼了。
本拥有着几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但现如今依然被一层纱网给挡住。
看不透彻,却又无法割舍放弃。
商寒郅紧抿着薄唇,漆黑的眸子倒映着云灼的小脸。
云灼了解他,这就是他生气的模样。
一般人很少能迅速察觉出商寒郅情绪的变化,他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就连老爷子有时都分不清商寒郅的心情如何。
云灼却能。
因为她爱他足够深彻。
爱他爱到忘我。
“小叔生气了。”云灼歪头笑着问,“所以小叔可以放开我了吗?”
商寒郅先前十分厌恶云灼,甚至不惜恶言相向。
云灼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解释道歉,她只是一时没有看清脚下,在不小心摔倒时扶住了商寒郅。
却在下一秒被男人给甩开。
那时他是这么说的,“别碰我,恶心。”
云灼笑而不语地和商寒郅静静对视。
商寒郅好像也想到同样的记忆,沉稳不变的脸色产生了一丝龟裂的痕迹。
云灼在他开口说话前,率先退后一步。
“今天感谢小叔的帮助,但您作为总裁来帮员工处理性。骚。扰问题,这也是情理之中。”
也就是两不相欠。
商寒郅神色淡漠,收回自己的手。
“今天的事,你和陈愿回公司会有相应的补助。”
云灼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好。”
商寒郅不动声色多看了她几秒,而后拂袖而去。
有着强大气场的人一走,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开始自由流动了。
云灼垂着的手捏了捏肩上外套的衣角,收起眼底的神色,抬脚走出去。
就见陈愿低着头坐在一边的休息区的长椅上。
她听到声音,起身走过来。
“云灼你没事吧?”
云灼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多亏你找来总裁。”
“你的手怎么样?护士怎么说?”
陈愿伸出被包扎厚厚一圈的食指,“就是破了点皮。”
两人对视一眼。
云灼笑出声,“这得让公司报销。”
陈愿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那是自然。”
“我本来想进去,但总裁的保镖不让。”
她只能干着急站在外面等,本以为云灼会很快出来,毕竟总裁都来了,王全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在商寒郅面前怎么着。
谁知,陈愿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云灼出来。
就在她准备硬闯进去时,听到了王全杀猪叫般的声音。
而后就见保镖提手拽脚地将人给抬了出来。
伴随着王全一会求饶道歉一会骂骂咧咧的声音,陈愿想笑又不敢笑。
陈愿又问:“我刚才见总裁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啊?你们……”
云灼面色不显,但极快的语气却是出卖了她,“王全洋洋得意,而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屑,所以就……”
陈愿道:“商总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今天也能被王全给惹毛,看来扔出去都是轻的。”
云灼淡笑,和陈愿一起出了住院部。
云灼让陈愿先回去,自己回了病房。
边走边将披肩给拿下,推门道:“江禅中午吃什么?”
没人应道。
云灼眉间一皱,抬眼就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不是江禅也不是别人。
而是刚刚被气走的商寒郅。
云灼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商寒郅眼眸的冰冷加重,语带嘲讽,“怎么,看见我那么失望?”
云灼没有接这句话。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随手叠好披肩,抬步往洗手间走去。
“江禅呢?”
商寒郅目光紧紧跟随她,说出去的话更是狠厉无情。
“扔非洲去了。”
云灼顿住脚步,猛然回头。
商寒郅不满挑眉,“你想去找他?”
云灼继续往前走,“人帅身材好,年纪小又懂事,多好。”
言外之意就是不跟着他去倒真是可惜了。
商寒郅气结。
还没离婚呢,就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眉来眼去。
更何况他只是个护工。
难道以后见了男人,云灼就能随便地和别人调-情。
一想到这个画面,甚至只是假设,商寒郅内心的怒火就止不住地上涌。
年龄长了几岁,云灼的玩性倒是愈发得大了。
云灼关门前,彷佛听到了商寒郅咬牙切齿的声音。
“人再帅,年纪那么下能当饭吃?”
“饭来咯!”
江禅兴高采烈推开门,就和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对上视线。
一瞬间,江禅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迈进来的脚下意识要收回。
倒不是隔了几个小时不认识商寒郅了,而是那人的脸色像是杀了一百多人的穷凶极恶之徒一般。
彬彬有礼沉稳大方的男人怎么能露出这般神情。
江禅小心翼翼进来,“前姐夫你怎么来了?”
“谁是你姐夫?”
逮着个人就开始乱攀关系。
江禅和商寒郅依旧云灼只是雇主与被雇的商业关系。
江禅观察他的脸色,赶忙一拍嘴,“呸呸呸!”
“确实不是姐夫了,抱歉嘴误。”
他还不如不说,一说商寒郅的脸色更难看了。
阴沉得像是快要下雨。
“你今年多大?”
商寒郅看着忙碌饭食的人,出声问。
江禅一边忙活一边回道:“毕业两年了。”
“也不是所谓的男大了。”
江禅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是清纯貌美的男大学生。
他总觉得商寒郅今天怪怪的。
先前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看,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好脸色的问题了。
看起来像极了深闺的怨夫。
怨夫……
江禅用余光悄悄打量了眼商寒郅。
脸色难看,嘴角下撇……
云灼出来就明确感受到凝固的氛围。
但她也没有多说,在江禅的照顾下开始吃饭。
江禅知道云灼一时半会回不来,于是在外面吃了碗螺蛳粉。
先下不饿,伺-候云灼吃饭。
云灼也安安静静地吃饭。
两人已然忘记了病房里还有一个人。
老神在在和尊大佛一样。
没人问商寒郅吃不吃。
而商寒郅也不饿,快被气饱了。
江禅很会说笑话,本身就很有趣。
哪怕只是简单的陈述句,都会因为他的语气和动作带来几分搞笑。
他在闹,她在笑的具象化。
商寒郅捏着手机的手咔咔作响。
而对面的两人浑然不觉。
饭后,护士进来送中药。
“猜猜今天是什么糖。”
云灼:“草。莓味的。”
“聪明得让人害怕。”
江禅表情夸张。
云灼没脸看。
草。莓味……
如果眼神可以化成实体,现在的云灼和江禅早就被万箭穿心了。
云灼仰头憋气将苦涩的中药给一口闷。
江禅站在旁边,掌心放着一颗草。莓味的糖果。
但云灼口中的中药还没完全咽下去,一旁的人影被某道拉力给拉走,再抬眼就是某个熟悉又霸道的身影。
“哎你……”
江禅差点没站稳。
商寒郅冷声道:“滚出去。”
江禅:“我为什么要出去?”
商寒郅用举动告诉了他为什么要他出去。
因为他干不过商寒郅。
商寒郅轻而易举就将江禅给扔了出去。
江禅被推出去赶紧转身,鼻子差点被大力关上的门给拍扁。
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云灼一脸莫名地看着动怒暴走的商寒郅。
“你在干什么?”
商寒郅抬手粗鲁地扯了扯领带,搭理好的精致发型也在此刻变得凌乱。
少了几分的稳重。
他上前不由分说地强硬握住了云灼的手腕。
力道大到让云灼吃痛瞬间就红了眼眶。
“云灼你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