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不想送云灼回去,直白道:“那个家有什么好的,像是什么香饽饽似的,有事没事就让人回去。”
在宋今禾眼里,老宅就是狼窝,老宅里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云灼眼里的他们也是一样的。
冷心冷情,所有的仇恨喜爱都是有目的。
只是因为简单的四个字——利益至上。
云灼也无奈,“我也不想,但有什么办法……”
宋今禾这么一说,云灼又想起要给商寒郅说一声。
但在病房两人闹得挺难看的。
云灼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脑中思索着对策。
而后打开手机,给季节发了个消息。
——告诉小叔,今天一起回去吃饭。
她怕商寒郅不会回来,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爷爷让我说的。
此时此刻,季节正低着头站商寒郅面前。
他本来正等着商寒郅直接开训,工作上出现了不应该有的马虎。
结果手机传来消息,是云灼发来的。
还没看完全部消息的季节以为自己的救兵来了。
直接对商寒郅道:“总裁,夫人给我发消息了。”
商寒郅铁青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但眉眼的不耐稍稍减了不少。
“怎么了?”
季节说:“夫人让我告诉您一声,今晚回去吃饭。”
……
商寒郅没说话,也没动作。
季节的脖子发凉……
“夫人没找您应该是怕耽误你工作。”
季节找补。
但实际情况和原因,两人心里都清楚。
只是发个消息,会耽误什么工作。
季节见商寒郅一直不说话,于是小心翼翼问道:“总裁,今晚的酒局……”
商寒郅缓缓抬起眉眼,“照常去。”
“夫人不是让您回去吃饭么。”
商寒郅皱眉,“她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季节缩缩肩膀,“看您的安排。”
商寒郅瞥他一眼,问:“你在不满?”
季节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你刚刚在这废话什么?”
商寒郅大有咄咄逼人的趋势。
季节有苦不能言,以前的商寒郅不是这样的……
“总裁我现在就去安排。”季节转身就走,“我给夫人回个消息。”
商寒郅冷言冷语不停,“她给你发的消息,实在不行你回去吧。”
季节:?!?!
老天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总裁您说笑了。”
季节露出命苦的笑。
眼角的褶子都充满了苦楚。
商寒郅转着手工定制的钢笔,锋利的笔尖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一道银色的光芒。
“哪里好笑了?”
季节:……
深呼吸,毕竟他给自己发工资。
“抱歉总裁,我只是觉得您刚刚在和我开玩笑。”
“我现在去准备你今晚酒局的行程安排,然后给夫人说一声让她找你可以吗?”
商寒郅手中的钢笔脱落掉在桌面上,发出“砰”一声。
“直接说我没空。”
嗓音冷冽。
季节回完消息,直接闪现出去。
开车的宋今禾只听原本安静的云灼发出一声哀嚎。
“怎么了?”
云灼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在车窗上,“商寒郅今晚没空,不回来吃饭。”
宋今禾不以为意,“没空就没空呗,你撞什么窗户。”
“小心别把我车窗给撞坏了。”
云灼默默给她一个白眼。
“你不懂……老爷子发话,我要是做不到,他肯定又要点我……晚饭是别想好好吃了。”
就连云荷也要念叨她不成器,唠叨一晚上。
宋今禾嫌弃,“要不你也说你今晚没空?”
云灼可不敢,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了。
宋今禾无奈,缓缓摇头,“老妹你好自为之。”
云灼非常后悔,刚刚在路过商氏集团的时候,就应该上去找商寒郅的。
绿灯亮起,宋今禾踩下油门,伸手拉起靠在车门上的云灼。
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进去带你走。”
云灼心里暖暖的。
“今今有你真好。”
宋今禾傲娇,“别喜欢我没结果。”
云灼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晚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走的。”
也就是这一晚上。
只要第二天她走了,老爷子不说什么,哪怕云荷连call她,也拿她没办法。
宋今禾叹气又叹气,捏了捏她的手指,“赶紧离婚吧。”
云灼一笑,“快了。”
云灼回到老宅,云荷见她回来,放下手里的活,擦着手走来,“回来还挺快,累不累?”
云荷在厨房和阿姨包饺子,手上还带着面粉,亲切地握着云灼的手问东问西。
云灼的手背上也被弄上面粉。
“还好。”
云灼道。
云灼换好拖鞋,云荷还站在原地,探头看向她身后紧闭的门,“寒郅呢?”
云灼抿唇。
云荷冷下脸来还是带着母亲长辈的威严。
被握着的手也被松开。
云灼余光看到手上的几道白色面粉痕迹,脸上闪过一抹讽刺。
“他说今晚有饭局,不能回来吃饭。”
云荷挂脸的表情收敛了几分,“那就是今晚还回来?”
云灼知道云荷在讨好商寒郅,但不太明白云荷为什么那么“想”他。
云灼往客厅里走,“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云灼你给我认真点!”
云荷不满意,简直是怒其不争。
云灼身累心累,“腿在他身上,他回不回来怎么能是我说了算的?我能管得了他还是能控制他的来去行踪?”
云荷顿住,压低声音问:“你和他又吵架了?”
云灼很想说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但现在还不能。
云灼摇头,“你觉得我敢和他吵架吗?”
云荷拍她一巴掌,“这孩子说什么呢?”
云灼不想多说什么。
云荷每次对她的主动都是另有所求。
她就不应该奢求什么。
“我先上去换衣服了。”
“赶紧去,一会下来陪你爷爷说说话。”
“嗯。”
云灼刚上楼,就碰见从书房出来的老爷子。
“爷爷。”
老爷子看她一眼,“回来了。”
云灼最怕和老爷子独处,彷佛什么都躲不开他的审视。
以及,这种他问自己答的形式让云灼很不自在。
每说一句前都要使劲动脑子想想这句话应不应该说。
“嗯。”
“这几天和阿郅都没回来,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回家陪陪我们这些老人吃顿饭。”
“他工作忙顾及不上,你在旁边也要多提醒。”
云灼乖巧点头,“知道了爷爷。”
老爷子又问:“你和他吵架了?”
云灼摇头,“妈妈误会了。”
身上的视线很犀利。
云灼低着头,姿态很顺从。
“去吧。”
“是。”
云灼脚步匆匆离开了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吃饭时,老爷子果不其然又问了一遍。
“阿郅怎么没回来?”
云灼放下碗筷,“爷爷小叔他今晚有饭局,可能要晚点回来。”
“说是饭局,实际上能吃一口菜就是好事了。 ”
老爷子脸色不太好。
又在怪云灼。
作为晚辈,作为妻子,对于应酬喝酒的丈夫态度冰冷,没有一点关心亲切的意思。
云灼低着的头快要埋进碗里。
云荷在旁边打圆场,“小灼刚刚还问我呢,有没有做莲藕馅儿的饺子,惦念着寒郅爱吃。”
“要是寒郅不能及时赶回来,就让小灼给送去。”
老爷子没应声,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顿饭,照常是食之无味。
饭后,人还没离场,云荷就去厨房拿了饭盒。
“小灼这是饺子,还热乎着,你去给寒郅送去。”
云荷嗓门嘹亮,惹得在楼上打扫卫生的佣人都能听到。
云灼皱眉,“妈他晚上就回来。”
“而且他参加酒局,我去给他送饺子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