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温菱被带着出来天牢。
“主子”一见温菱出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将自家主子上下打量了一遍,确保没有受伤,这才松出口气。
“主子要去换身衣衫吗?”
“不用了。”
南枝扶着温菱上了马车,她这才开口问话:“芙蓉现在如何。”
当时是南枝亲手把芙蓉,带去京郊的一处别院安置,温菱自是放心的。
但芙蓉的伤势,温菱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是伤的太重,也不会被温远扔出府自生自灭。
“她伤的如何。”
“这几日奴婢不知,当时请的太夫说是”南枝顿一下,这才继续往后说:“她伤势严重日后怕是无法生育了,而且,咳······”
见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往后说,温菱侧头看她:“而且什么。”
南枝凑近温菱耳边,在说出后面的话:“她的两处,上面都被咬掉了,因为没有及时用药,感染了。”
她说的隐晦,温菱听懂了她的意思。
心下有种异样感。
“你给她请的是女医吧!”
南枝点头:“京城最好的女医,就是···”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女医,一直是给京城中的青-楼女子看病的。”
这也不能怪她。
芙蓉的伤处,都在私-处,南枝怕她会因为羞-耻,不愿治疗。
想去找女医。
可这京城中的女医本就少,不少还都是略懂皮毛。
她还是连着问了几家医院,才让她去青-楼中问问。
因为一般女医,都没有男大夫来的生意好。
但青-楼中的女子,不少受伤的地方也都是不好让男大夫看。
便会去找女医。
“奴婢去青-楼中好一番打听,这才问出来这位医术高明的女医。”
温菱被她给逗笑了:“然后呢?”
南枝从来没去过青-楼,她都能想象到,南枝去青-楼询问的时候,心里得做多久的思想斗争。
“然后,奴婢就给了那女医一锭银,让她这几日就专心看诊芙蓉,还有不要将事情透露出去,她便同意了。”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行驶出京城。
这马车行驶的还算快,不然可赶不到日落前回宫。
一想到自己要是晚回宫,白景玉又会发脾气,就头疼。
这人明明是个太子,却总能准时的到昭华殿陪她。
院子很是偏僻,只有几间房。
是南枝临时租的。
她不敢将人放在客栈中,温家在京城中势力可不小。
要是走漏了风声,那么她们做这一切都是白搭。
小院中,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正在灶台前煮药。
她听到动静回头来看。
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清秀,小脸白净,这并不是张好看出挑的脸。
却带着一股医者的悲悯,双眼明亮诚挚。
温菱这两世加起来,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一看就知,这是个心思单纯之人。
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温菱。
心中感叹,这人怎么比楼中的姐姐们还要好看。
“桑念”南枝唤了她一声。
桑念这才回过神来,她提起衣摆跑过去。
“你们是来看里面的那位姑娘的吧!”
“嗯”南枝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家主子看,便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姐。”
“小姐好”桑念对着温菱笑到很甜,眼眸弯弯的,似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其中还有小鱼游动。
“你好,我听南枝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女医。”
桑念连忙摆手:“不不,只是姐姐们,想帮着我找活,这才说的夸张了些。”
温菱不语。
好不好,南枝定是有数的。
要是眼前的小姑娘,没点真本事,温菱也不会将她留下。
“你今年几岁。”
“十八”桑念回话。
温菱又将这人从上到下看一遍。
桑念的模样看着,说是十五岁都有人相信,没想到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岁。
光是这双似是婴儿懵懂干净的眼睛,都很难不让人看走眼。
不过加上前世的岁数,她还是要比桑念大上几岁的。
她们边说边往屋中走。
“她的情况如何了。”
说起病情,桑念表现的很是认真:“姑娘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不少都感染了,前几日一直发烧,这几日退烧后,恢复了些神志,但···她那处伤的很重,日后要是行-房,怕是会很难受,也不能再生育了。”
温菱站在门外向屋内看了一眼,见芙蓉躺着的床头,放着一捧新鲜的野花。
“你爸照顾的很好。”
“应该的”桑念也是觉得里面躺着的那位姑娘很是可怜。
以前青-楼中的女子,就算有被来寻花问柳的男子弄的受伤的,也没有伤的这般严重的。
温菱给南枝使了个眼神,就往屋内走。
南枝笑着挡住了桑念往里看到眼神:“你先去熬药吧!”
“哦”桑念听话的转身回到灶台边。
温菱走到床边,看着将自己往被子里缩的人。
芙蓉将自己整个都用被子包裹起来,根本看不到人。
温菱也没有逼着去掀她的被子。
经历这样的事,怕人是正常的,温菱摆弄着床边五颜六色的野花。
跟宫中的名花相比,这些野花,自是逊色不少,不过看的出,这都是人一朵朵仔细挑选着采摘的。
“你喜欢这花吗?”
被子中的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般,但温菱能感受到她呼吸的变化。
“照顾你的那个姑娘,是我找来的女医,叫桑念,她把你照顾的好吗?”
温菱本以为,她还是不会应答,没想到芙蓉竟出声了:“她很好,很用心。”
温菱笑的轻浅:“既然这样,我便一直让她照顾到你伤好。”
被子里的人又不说话了。
温菱拿过一边的椅子,坐到床边:“你知道,是我救了你。”
“知道”芙蓉局促的抓紧身上的被子,声如蚊蝇:“谢谢你。”
“不谢,你不是个笨人,你应当知道,我救你是为了什么。”
光是看着颤-抖的被子,就知道被中的人,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温菱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只是有些话,迟早都是要问的。
她抿唇,过来很久也没等到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