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温府,你从温身边走过去,我看见你进了温远房。”
呜咽抽泣声,在房中响起,这不是单纯的哭泣。
温菱能听出她的绝望,这样一个花样的女子,就这么被温远毁了。
这些在温远房中伺-候的女子,都是些被加重卖掉,没有亲人,没有家事,唯一有的就是一张好看些的脸。
还未她们招惹来了这样的祸端。
温远剥夺了,她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一切。
只为了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隐疾。
明明不能人道,却这么毁了她。
温菱站起来到床边,她轻柔的掀开了盖子女子身上的被子。
啜泣声更加清晰。
隔着朦胧的泪眼,芙蓉对上温菱的眼神。
温菱用帕子擦拭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了。”
芙蓉穿着件薄薄的里衣,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敷这药。
芙蓉躲避开温菱的擦拭,她吃力的往床里移动:“如果我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会把人扔出去的。”
“不会”温菱直接了当的回答。
她救芙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芙蓉说出温远的事。
但入宫芙蓉不说,她也不会强迫,更做不出将人扔出去的事来。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说出,你所受到伤害,这不止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你自己,他毁了你,就应当付出代价。”
芙蓉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中,她哭着摇头:“你不懂,你不懂。”
她从八岁便被买进温家,九岁被送到温远身边,温远折磨他,却又会给她其她侍女没有的。
华贵的绸缎,饰品,会将她抱在床上,哄她睡觉。
在芙蓉心里,温远是可怕的,但也是她所依赖的。
恐惧与依赖交织,让她明知自己的结局,却不愿面对。
每次看着那些,被抬出去的侍女。
她就会用拼命的讨好去安慰自己,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在多讨好些公子。
就能活的等久,就能一直享受公子对她的好。
她的胸口闷痛,连呼吸都用尽全力,她哽咽道:“我是被他养大的,他对我很好。”
温菱的一只手被紧紧攥起:“就算她把你伤成这样,你也觉得他对你好。”
“你别说了,求你,求你了···”她用被子重新将自己裹住。
温菱几次张嘴,还是说不出伤人的话来。
若是她把话说的直白,伤人,她怕这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心里又要添上伤口。
她不明白,明明那天晚上,芙蓉那么拼命的对自己呼救。
她明明就是想要活下去的。
她明明是害怕温远的。
为什么又不会说出,他会自己好,这样的话来。
“你好好养伤,别哭了,我···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这话,温菱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时,她还是回头,往床里看去:“你放心,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说完这句,她开门走了出去。
“主子”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南枝将明白,事情怕不是很顺利。
温菱对着南枝摇头:“我没事。”
她往袖子中抹了把,拿出一袋银子。
她这次专成出宫办事,带的最多的就是银两。
“桑念。”
桑念听见她的唤声,起身太猛,把凳子都给撞倒了。
她手忙脚乱的将凳子扶起来:“小姐,什么事。”
“这个是给你的”她把鼓囊囊的荷包想桑念那递去:“麻烦你帮我照看到她伤好为止。”
“好,但这银子我就不要了”桑念把温菱的手往回推:“上次给我多那一锭银子,我一年都赚不到那么多。”
“拿着吧!你帮我好生照顾她,这是你应得的。”
“真的不用”桑念看着温菱手中的银子,跟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你放心,我会好生照顾里面的那位姑娘,一定会给她治好的。”
劝了几次无果后,温菱只好把荷包收了回来。
又跟桑念交代了几句,温菱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上一路,她都没有说话,双眼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南枝犹豫半晌,才敢出声问道:“主子,可是那芙蓉,不愿开口。”
“嗯”温菱蹙眉:“她很抗拒。”
之前也是她小看温远了。
一个敢殴打公主,还能把景惜公主哄的团团转,帮着他隐瞒不举秘密这么久的人。
手段怎么可能会简单。
温远身边的侍女,都是被他从小养在身边的。
怕的,顾忌就是她们会泄露秘密。
温远用一些简单的恩惠,便能将这些出生贫寒的侍女驯化成禁-脔。
一个他无论怎么折磨,都不会反抗,不会背叛的禁-脔。
她本是想拿到证据,在把事实告诉玉贵妃。
现在看来,是她把事情看到简单了。
“她不肯开口,主子该如何是好”南枝有些生气:“她都成那样了,为什么还不肯把温远的事说出来。”
温菱揉揉眉心:“这事也急不来,先回宫在说吧!”
“主子也别烦,她早晚会说的。”
温菱被她这安慰的话语给逗笑了:“希望吧!不过此事你功劳也不小,那女医,看着很是不错。”
被自家主子夸了,南枝高兴的不得了:“奴婢日后定会更加用心。”
温菱笑着刮刮她的小鼻子。
马车回到东宫时,天色已黑。
温菱被马车颠了头昏脑胀,一回到殿中,果然就见白景玉正坐在桌案前。
“殿下。”
“回来了”白景玉抬头,见她疲惫的脸色,原本舒展的眉,又皱了起来:“累着了。”
“嗯”温菱走到他身边,习惯性的坐到他腿上。
白景玉抱住她:“怎么累成这样,说日落前回来,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也不知回宫休息。”
温菱委屈的往他怀中埋:“殿下就别说菱儿菱,菱儿都要被气死了。”
“谁欺负我的菱儿了。”
“没人欺负,但就是生气,气死我了”说着温菱还踢踢脚。
“好了好了”白景玉被她气鼓鼓的脸颊给逗笑了:“你呀!说生气,又不跟我说是为什么,这让我怎么跟你出去。”
“哼”温菱在男人脖颈间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