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阵风来,便会将人吹晕过去。
“景惜”玉贵妃一把抱住白景惜:“莫要在你父皇面前胡言乱语。”
她眼中含泪:“快跟母妃回去养伤。”
“不要”白景惜想要退开玉贵妃,可身上使不上力气,她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盯着龙椅上的帝王:“父皇,求你放了驸马吧!儿臣求你了,父皇儿臣当真不是被他所伤。”
昭武帝看着眼前一幕,面色冷沉,好似这个跪在地上求他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好似白景惜所遭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玉贵妃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她不想去看那个无情的帝王。
那个跟她同床共枕半生的人,从来都是如此无情。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们的女儿。
她捂住白景惜那似是一折就断的手臂,她将白景惜手臂的衣衫掀起。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狰狞可怖,有蜡烛的烫伤,鞭伤,还有簪子狠狠刺入留下的伤口。
“皇上这哪里是一条公主的手臂,还请皇上为景惜做主,她也是被你疼爱着长大的。”
玉贵妃险些哽咽出声。
从前她的女儿,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公主,可如今却是这般的可悲。
昭武帝只扫了一眼,便没再去看:“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决断,景惜是朕的女儿,朕自不会让她白白受了这样的委屈,好生照顾她。”
他抬手,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走到玉贵妃身边将她搀扶起来:“贵妃娘娘带公主回去吧!公主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白景惜是被两个小宫女扶起来的,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架起来更为合适。
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不肯喝药,也不肯吃饭。
玉贵妃看着她这个样子,即便心如刀绞也是无可奈何。
出了御书房,白景惜被扶上轿辇。
“景惜”玉贵妃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白景惜将手抽了回来,闭上眼不去看她。
玉贵妃胸口闷痛,只觉心下酸楚不已。
从前的白景惜再也回不来了。
她好似已经不会笑了。
白景惜跟随玉贵妃回宫后,全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请到了玉贵妃殿中。
可就算他们开了药白景惜也是不肯喝的,更何况白景惜还不肯吃饭。
他们只能让白景惜含-着参片,用针灸来让白景惜的脸色好看些。
温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都要皱成一团,第一次觉得鱼缸里的鱼,也没那么可爱了。
“她不吃饭也不吃药,想成仙吗?”
南枝摇头:“听闻公主殿下回宫这几日,大多时候都在昏睡,玉贵妃只能勉强给她身上的伤口上药。”
“听闻,玉贵妃给公主殿下上药的时候,险些哭晕过去,这些日子贵妃娘娘也是心力交瘁,只怕身子也要不好了。”
温菱闭了闭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母女俩要是一块病了,可就麻烦了。
玉贵妃纯属是心病。
白景惜是两个都有,身上受着伤,心也被一口黑色的罩子也罩起来了。
这个时候,温菱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人。
桑念。
之前芙蓉虽不像是白景惜这般严重,桑念也将人照顾的很好。
就是不知该如何将人请到宫中来。
这小姑娘单纯的很,把人带入宫中,温菱就得确保要保护好她。
想到这,温菱当日便给白景玉求了恩典要出宫。
白景玉没有准她。
“为何不行,殿下不是说菱儿可以出宫玩的吗?殿下说话不算数”温菱拽着白景玉的袖子摇呀摇的撒娇:“殿下。”
白景玉放下手中御笔,有些无奈的看向她:“今日这么晚了,你要出宫,天黑前定是回不来的。”
“那菱儿可能出宫”温菱抱住他,用脸颊蹭着男人的脸,跟只小奶猫似的,让人心痒痒。
白景玉本就很难拒绝温菱的要求,更何况温菱还这样对他撒娇。
“这么着急出宫,想去做什么。”
温菱心虚的不敢看他:“菱儿出宫找个人。”
“谁?”
看白景玉的样子,是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的。
温菱只得道:“是个女医,她医术很好。”
“你想把她接到宫里来,给白景惜看诊。”
“嗯”温菱点头。
白景玉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就算是请个神医过来,她不开口,不都一样吗?”
温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皇宫中的御医,都是神医妙手,桑念自然是没办法跟他们比的。
但白景惜不愿意喝药吃饭,这并非是医术可以解决的,而是心病。
现在她已经不求白景惜能说出什么来了。
只希望她你能够好好活下去。
鼻尖看着曾经,那般活泼灵动的少年,变成这样一具行尸走肉,换作谁都会惋惜的吧!
更何况,此事过后,镇国公府便是跟温家结下了梁子。
她帮着白景惜,玉贵妃还有日后定会帮她。
她相信玉贵妃,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菱儿知道了,菱儿就是听闻公主殿下不愿用膳,人不吃饭能撑多久,就想找个人来,开导开导她。”
“开导”白景玉又好气又好笑:“别人的事,你倒是忙活的挺用心,怎么不见你对我上点心。”
“哎呀!”温菱软着声音道:“菱儿怎么就对殿下不上心了,菱儿满心满眼都是殿下,每日做梦梦到底都是殿下,但凡一会见不到殿下,菱儿感觉自己都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她说的这是夸张了些。
不过白景玉就是吃这一套。
站在一旁的元禄,清楚的看到了自家殿下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心里感叹还是侧妃厉害,三言两语便能将殿下哄的这样高兴。
皇宫上下也都只有这一位主子能做到了。
“你也就这个时候会跟我说好话了,平日里但凡惹着你一点,你便要跟我生气。”
“哪有,菱儿怎会真的跟殿下生气,其实菱儿那都是假装生气,想要引起殿下的注意”她钻进白景玉怀中:“我对殿下的心天地可见呀!”
“真的?”
“真的”温菱主动在男人薄唇上吧唧亲了一口:“比真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