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伸出手,张永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府内的啜泣和骚动。
小蜜蜂因为他的过度使用,现在已经光荣下岗了,张永春现在用的都是蓝牙耳机加便携式音箱。
他没有看那些惊恐的女眷,目光扫过何木生:
“何队正!”
“卑下在!”
何木生很激动啊。
张永春向他们所有人许诺了,如果这次任务做得好,他们从以后就是捧日军的正式兵将了。
虽然没有军饷,不吃俸禄,也没有军制。
但是,也不用服徭役了呀!
就光这一条,都值得他们拼命。
“先将府中所有女眷,无论主仆,迁出正宅,集中安置于西跨院柴房看管。”
张永春看了一圈这屋里的环肥燕瘦,心说这卢时元还挺会吃的。
满屋子啥样的都有,就是没有磕碜的。
就连做饭的厨娘都是风韵犹存的那种,和李蔓生这种微胖小美的根本比不了。
“饮食饮水不得短缺,好生看守,不得惊扰,更不许任何人擅入!
若有问询,听我号令再行提审!”
“得令!”
何木生抱拳领命,动作干净利落。
他立刻点了两队士兵,动作迅速却不粗暴地执行命令。
铁流无声涌动,分割人群,引路,驱赶。
没有推搡,没有淫邪的调笑,只有短促的指令和兵刃有意无意的遮挡。
一众士兵们虽面色冷硬,但动作还算有分寸。
只是沉默地将哭哭啼啼、浑身发抖的女眷们带离正院,送往西边偏僻的柴房区域集中看管起来。
这期间有个婆子腿软瘫倒,立刻被两柄交叉的长矛架住胳膊拎起来,像搬一头良子一样,被两个军士插挑了回去。
凑手的赵露也被两个婆子搀扶着,失魂落魄地跟着人群离去。
临行前那绝望而茫然的一瞥,深深印在赵罄眼底,让他心头又是一阵发虚。
表姑啊,不是我不救你。
实在是你丈夫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你自求多福吧。
很快,喧闹的正院安静下来,只剩下肃立的兵卒和弥漫的紧张气氛。
何木生快步返回,抱拳禀报:“禀将军,府内女眷共二十三人,已悉数迁入西跨院柴房,由两队兄弟轮值看守,保证无虞!”
“嗯。”
张永春微微颔首,目光如电扫过这座雕梁画栋的府邸。
“传我军令,搜!
将此地掘地三尺,也要讲所有可疑之物,尤其是文书、信札、密室、暗格,一处不许遗漏!重点在书房、卧房、库房!”
“是!”
何木生、李小棍这俩军官带着一溜士兵齐声应诺,带着如狼似虎却又纪律严明的士兵们,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入了卢府的各处院落、房间。
之所以说他们如狼似虎,是因为他们的动作格外粗犷,砸门,拆底,翻箱倒柜、撬动地板、敲击墙壁的声音密集响起。
而说他们纪律严明,则是因为他们搜寻的过程井然有序,没有无谓的破坏和喧哗。
更没有搜到点什么好东西就揣进自己怀里,而是全都统一放在一个地方。
赵东明看着眼前这一幕,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几分,他捻了捻胡须,忍不住对张永春叹道:
“张将军…老夫方才,实是多虑了。”
老头上岁数了,就是喜欢看这样能干的年轻人。
“捧日司强军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军纪如此森严,军容如此整肃,纵使查抄这等事,亦能令行禁止,秋毫无犯。
难得,实在难得!
老夫惭愧,先前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对着张永春郑重地拱了拱手。
张永春赶紧回了一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东明先生谬赞了。
捧日司乃天子亲军,魏王麾下,军纪便是铁律,军容便是脸面。
末将既领此职,束军有道乃分内之事,不敢懈怠。
些许规矩,亦是拾人牙慧,效仿先贤罢了。”
他这些管理军队的办法还真是拾人牙慧,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大周来说,可能就是后人的智慧了。
而赵东明闻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好啊,年纪轻轻还不骄不躁,真是好孩子。
他摇头道:“张将军不必过谦。
老夫虽老朽,也曾是一营主簿,随军出过北辽,见过些阵仗。
似这等令行禁止、兵卒如臂使指的功夫,绝非一日之功,更非拾人牙慧可得。
虞候少年英杰,统兵有方,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两人正说话间,何木生一脸凝重地从内宅快步走出,双手捧着一个用锦缎包裹、沉甸甸的紫檀木长盒。
他走到张永春和赵东明面前,单膝点地:
“禀将军!
在卢时元卧房床榻下发现一处极隐秘的暗格,内藏此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华贵的盒子上。
看着这个格外熟悉的锦盒,张永春示意何木生将其打开。
何木生不敢怠慢,赶紧讲锦缎解开,又讲盒盖掀开。
随着盒盖掀开,一股浓郁奇特的土腥混合着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盒内黄绸衬底上,赫然躺着两根须发虬结、粗壮无比、形态几近人形的老参!
只见眼前这参体饱涨,色泽深褐,根须繁茂绵长,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生命力。
而且,一闻,这股浓郁的参味,这一看便是上了年头的稀世珍品!
“嘶——!”
赵东明胡子一哆嗦,眼睛瞬间瞪圆了,指着那参,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是…辽东野山参?!
如此品相,如此巨大…这…这怕不是百年以上的参王?!
老夫在王府库中也只见过一次!
他卢时元…他卢时元区区一个边镇监镇,俸禄几何?从何处得来此等天物?!”
张永春在一旁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心说还哪里得来的?
我给他的!
ps:继续照例求催更。
另外之前有人跟豆腐说人参有关芦头等等的细节,豆腐专门去查了唐本草和名医别录。
据我所知一直在明代以前,关于人参的考证,最基础还真就是看个头,没有所谓看看根须等等的说法。
如果再进一步,就是闻味道和看人形,然后按压看看充实度。
但是现代种植的林下参可以通过人工加入人参皂苷和控制形态等来调节人参大小。
直到元明以后才对于人参有了进一步的发掘整理。
以我目前的知识储备,可以说现代的林下种植人参拿到宋代就是无解的。
写点书容易吗,我还得查资料。
就冲这个,你们不点个催更过得去吗!
我先去休息一下,一宿没睡了,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