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就像是年过六十的老爷们上厕所,想让他憋住的时候,总得滴滴答答出来些。
而等你想痛快的时候,又憋得你半死不活。
就在众多使臣都有些等不及的时候,偏厅的门被轻轻推开,张永春与柴韵谣前一后走了进来。
张永春自然是神色如常,只是耳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红晕。
而柴韵谣则已恢复了平日的雍容华贵,只是眼角微微泛红,仿佛刚经历过一番情绪波动。
当然,隔着面纱,大家有些看不清楚,但这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风韵。
两人这略显微妙的状态,更是让底下众使臣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对金彦衡先前的猜测又信了几分。
小丫头回到屏风后面落座,张永春则是稳步走回主位坐下。
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让诸位久等了。些许家事缠身,耽搁了些时辰,还望海涵。”
使臣们纷纷收回探究的目光,换上恭敬的笑容,连声道:
“张大人太客气了!”
“无妨无妨,此间茶点甚佳,我等乐得清闲。”
“是啊,能在这等清雅之地等候,是我等的福分。”
这也不是瞎话,毕竟就这么会功夫,他们一帮人已经吃了俩个西瓜了。
儿张永春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全场,见气氛重新凝聚,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既然诸位都已休息妥当,眼看时辰也不早了。
那张某便不再赘言,直接向诸位说明今日请大家前来的一桩正事。”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张永春身上。
连柴韵谣也暂时抛开了方才的纠葛,凝神细听。
而金彦衡更是竖起了耳朵,心道:来了!那“天大的好事”!
张永春见状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想必诸位都深知,我大周乃礼仪之邦,文教昌盛,礼通万国。”
众使臣纷纷点头附和:
“正是如此!”
“大周确是君子之邦,万国景仰。”
你先别管是不是,反正既然有好处,大家就都捧着你聊。
眼看这帮人真上道,张永春也就继续忽悠道:
“既为礼仪之邦,上承天命,下抚万民,自然便有教化四方、传播王化之职责。”
张永春说到这,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庄重。
“我大周皇帝陛下圣烛明照,心怀四海,欲将圣人之道、礼乐文章广传天下。
以使诸国皆能: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
如此,则天下大同可期矣。”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一出,底下使臣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这是在听祭词吗?
一旁的金彦衡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大人胸怀天下,令人敬佩。
只是不知大人具体所言是何意?这教化四方又将如何施行?”
张永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微微一笑,反问道:
“诸位使节皆是我大周友邦俊杰,想必都知道,我大周有两所最高学府,汇聚天下英才,传承圣贤之学。”
倭国使臣毛利上光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向往:
“自然知晓。乃是国子监与太学,天下士子心中之圣地。”
他做梦都想去看看这两座大周的顶流学府。
张永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自豪:
“毛利使者说得不错。
而在下不才,蒙恩师不弃,现任太学山长、承修公郭恩郭老相公,正是在下的授业恩师。
在下……忝为他老人家最为关爱的弟子之一。”
当然,这话也不算瞎话。
反正郭恩现在的徒弟都在外面当官,就他啥都没有,当然是老王八蛋最爱的徒弟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太学山长郭恩!
那是何等人物?
天下文宗,士林领袖,连大周皇帝都要敬他三分!
这张永春竟然是他的关门弟子,还是“最关爱”的?!
难怪他能以如此年纪骤得圣眷,拥有皇庄,与郡主关系匪浅!
原来背后站着这样一尊大佛!
众使臣顿时肃然起敬,纷纷起身,郑重地向张永春行礼:
“原来张大人竟是郭山长高足!失敬失敬!”
“我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怠慢,还望张大人恕罪!”
大儒的含金量是恐怖的,张永春连忙摆手,语气诚恳:
“哎,诸位快快请坐,折煞张某了。
我虽拜在恩师门下,却资质鲁钝,未能习得恩师学问之万一,实在是有辱 师门,给恩师丢脸了。”
而他越是谦虚,在众使臣眼中就越是显得深不可测。
强者的谦卑是珍贵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不过,正因忝列门墙,张某也确实知晓一些恩师与朝廷的意向。”
他顿了顿,看向各国使臣,问道:
“却不知,在座各位使节的国家之内,可有如太学、国子监这般,专司传授圣贤经典、培育治国之才的最高学府吗?”
这个问题让大多数使臣面露惭色,纷纷摇头。
他们的国家或许有类似的机构,但如何能与大周的太学、国子监相提并论?
能跟一般的州学比都不错了。
这时,唯有金彦衡挺了挺胸,带着几分自豪回答道:
“蒙受天朝圣恩雨露,我等小国虽不如宗主之国礼乐完备鼎盛,却也心怀向往,素有向学慕礼之心。
因此,我高郦国内亦设有‘成均馆’,延请儒生,讲授经义,虽规模远不及太学,亦是我等一片诚心。”
一旁的毛利上光也不甘示弱,立刻接口道:
“我倭国自前唐时便悉心学习上国经典,于仁义礼智信之道,亦深有体会。
故而我国于都城平安京亦开办‘大学寮’,旨在培养通晓汉学之才。”
张永春瞟了一眼这小鬼子。
心机挺深啊你。
刻意用了“汉学”而非“周学”,隐约带着点与前朝攀关系的意味不说,还隐隐约约把自己和大周开始往一个等号上划。
没事,有你哭的时候。
张永春含笑夸赞了两人一番:
“高郦有成均馆,倭国有大学寮,皆是慕华向化之明证,可喜可贺。”
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然而,仅止于此,恐怕还远远不够啊。”
他突然面色一正,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位使节!你我各国一衣带水,皆是我大周之宾朋属国,岂能没有深厚的经学底蕴,岂能缺乏真正的圣贤传承?!”
不等众人回答,他掷地有声地宣布:
“因此,秉承陛下圣意,体察恩师教化之心,经太学与朝廷共同议定——欲广开天下学问之门,以招收各国菁英学子,入我大周太学,亲炙名师,研习经典!”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在座每一位使臣,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这第一波恩泽,便是向诸位所代表的各国,放出了共计……”
他最后一张嘴,便是石破天惊。
“二十个留学生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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