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个名额那就是真的开始抢了。
终于,经过了一顿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的战争来,这认购的狂热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名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四十个名额(前十份一百万贯,后三十份二百万贯)被抢购一空。
此时客厅内弥漫着一种混杂着巨额支出后的虚脱与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奇异氛围。
还有一帮大佬爷们的呼哧带喘。
这要是在成都都容易让人想歪了,你们这是干啥呢?带我一个?
而马鸢邈见事宜已毕,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他面色转为肃穆,朗声道:
“诸位慷慨,马某感同身受,必当如实禀明圣上。然,还有一事,需提前告知诸位。”
他环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陛下有明旨,此次认购‘典天券’之款项,为显庄重,也为便于入库清点,只收熔铸好的标准金锭、金器,或是成色上佳的赤金,不收铜钱绢帛等物。
还望诸位心有所知,早做准备。”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马督学放心!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我等自然晓得!”
“金器方能配得上陛下天威!回去之后,我等立刻筹措,定将足色金两,尽快送到府上!”
“绝不敢以劣币污了圣库!”
哎呀,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不提条件。
你只要提了,那就都好办了。
而见众人如此“通情达理”,马鸢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温和亲切起来:
“诸位同仁如此深明大义,解朝廷燃眉之急,马某感激不尽。
因此,马某也私下为诸位准备了一份薄礼,聊表寸心,望诸位莫要推辞。”
说着,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而这次,不是老仆,而是四名健仆,吃力地抬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红绸的托盘,稳步走了进来,将那沉重的托盘放在客厅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好奇这又是什么。
马鸢邈走到托盘旁,声音带着几分自豪:
“诸位同仁都知道,马某不才,忝居太学督学一职。
在太学之内,也算经营了些许人脉路数。”
他指着托盘:“此物,乃是而今汴京城内,最炙手可热、无数王公贵胄、文人士子欲求一册而不可得的——《太学文萃》!”
他目光扫过那四十位成功认购者:“我此次归乡,所带不多,倾其所有,也仅得此四十本,全数在此。”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
只见四十本装帧极其精美的书籍整齐地陈列其中。
书壳用的是厚重的硬板,裱着暗纹锦缎,书脊以金线捆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看外表就知绝非凡品。
放现代一本也得买个七八块钱,要不然不够运费。
“诸位身负名额者,还请上前,各取一本。”
马鸢邈示意道。
那后来的四十人立刻拥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各自取了一本。
而书籍入手,果然沉重压手,那厚实坚硬的封壳,细腻光滑的缎面,都给人一种“此物贵重”的直观感受。
知县韩明好奇心最盛,他大着胆子,轻轻掀开了那华丽的硬壳书皮。
映入眼帘的第一页,并非目录或文章,而是铺满整页的、一行力透纸背、气势磅礴的墨笔大字: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落款处,是三个同样苍劲有力的字——郭恩书!
“这……这……!”
韩明如同被烫到迪克一般,手猛地一抖,差点将书摔在地上。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马鸢邈,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得尖利:
“马督学!这……这八个字,莫非……莫非是郭相爷的……真迹墨宝么?!”
马鸢邈面对众人瞬间聚焦而来的、充满难以置信的目光,淡然一笑,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哦,忘了与诸位细说。
此书,乃是由郭相爷亲自从太学数千份优秀课业、策论中遴选文章,主持编纂而成。
更为难得的是,郭公亲笔为每一本书题写了这开卷八字,以为勉励。
因此,每一本《太学文萃》,皆蕴含郭公墨宝真韵。”
他这是实话,字确实是郭恩写的。
但是只写了一副,剩下的是张永春让老娘找人用ai仿制的。
科技的力量啊,真是无穷啊。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如获至宝、紧紧将书抱在怀里的模样,语气平和地补充道:
“当然,如此珍品,制作不易。光是这特制的硬壳、金线、锦缎,成本便已不菲。
更何况郭公年事已高,仍需一本一本亲自题写,耗费心神精力无数。
因此,这一本书,还需诸位另行支付十万贯的工本费用。”
“十万贯?值!太值了!”
“别说十万贯,便是二十万贯也值啊!”
“郭相爷的真迹墨宝!这可是能传家的宝贝!”
“马督学,这费用我等愿意出!立刻便付!”
众人非但没有觉得昂贵,反而觉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纷纷表态愿意支付,生怕慢了一步这机会就没了。
马鸢邈看着众人狂热的表情,心中暗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为难与惋惜:
“诸位同仁的热情,马某理解。
只是……唉,此书制作极其艰难,光是这特制书壳的刊印,便耗工耗时。
郭公更是年高德劭,笔墨珍贵,能求得这四十本,已是马某豁出颜面,再三恳求的结果。实在是……没有更多了。”
众人闻言,更是唏嘘遗憾不已:
“哎呀!真是天大的遗憾!”
“郭相爷与当今沐相,乃是我儒林两大泰斗,文坛正宗啊!”
“若能请得郭公一份墨宝回家瞻仰,日夜诵读,实乃三生有幸!”
马鸢邈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顺势说道:“天色已晚,诸位同仁想必也乏了。认购之事已了,还请诸位先回府歇息,尽快筹措金两。马某也需整理行装,不日便要返京复命了。”
众人虽心有不舍,还想多攀谈几句,但见马鸢邈已有送客之意,也只得纷纷拱手告辞: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打扰马督学休息了。”
“督学一路辛苦,还请好好安歇。”
“我等告辞,静候督学佳音!”
客厅内的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马鸢邈和几名仆役。马鸢邈看着那记载着巨额财富的名册,以及脑海中那即将源源不断运来的黄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深沉而满足的笑容。
今夜,仙源县的财富,已被他悄然搬空了大半。
但是,这只是仙源县的财富。
而真正的庞然大物还隐藏在黑暗里面,动都没动。
可是马鸢邈不着急。
因为有人比他还着急。
"什么???"
文宣公急得跟被人咬了一样。
‘这等好事,怎么不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