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昭惊疑低头。
只见胸口外衫被撕开一个大口,就连粉色小衣也被划开,露出半片雪白,因为喘得厉害,而上下起伏。
她脸如火烧,慌忙捂住胸口,踹倒小几,烛火陡然熄灭。
“保护王爷!”
侍卫见状,连忙提灯,掀开车帘。
黑暗中,萧敬先一把拉过姜云昭,姜云昭立刻反抗,萧敬先无奈,只好再次出手。
侍卫见自家主子将人压在身下,他连忙转过头。
“主子,可需要点燃烛火?”
“不必。”萧敬先沉声回道。
“是!”
侍卫眼中闪过惊愕,随即迅速放下车帘,连连后退,对身旁已经抽出刀剑的侍卫摆摆手。
他神色复杂。
他家主子气血方刚,想要个女人真是可喜可贺,可这夫人到底是个有妇之夫,
主子未免也有些饥不择食啊!回头他定要好好劝劝。
思及此,他贴心地走远了两步。
马车里,萧敬先嫌恶地从姜云昭身上弹开,坐在马车角落。
随即传来一阵稀碎声,姜云昭不敢放松,拉着裙子试图盖住胸口。
突然她被一团柔软的东西砸中,她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萧敬先的衣袍,上面才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龙涎香气。
姜云昭立刻明白,方才萧敬先拉她是为了挡住她,不让侍卫瞧见。
她是知道好歹的,穿好衣服道:“方才,多谢殿下!”
“夫人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竟敢对本王用上美人计!可惜本王对人 妻不感兴趣。”
姜云昭:“……”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谁划开她的衣裳?怎么就变成她使用美人计了?
她没那个心更没那个胆,他这种活阎王一般的人,她也不感兴趣。
她不想和他辩驳此事。
让她苦恼的是,她的衣服碎了,明日该如何回府!
“殿下怀疑臣妇,那臣妇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她道。
萧敬先不语,拿出火折子重新将烛火点亮,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素白的帕子,认真地擦染了血渍的匕首。
姜云昭继续道:“殿下身中奇毒,是臣妇是无意中从夫君口中得知。”
“没有谁派臣妇,臣妇更不是谁谁谁的人,臣妇方才确实是被匪徒逼得走投无路,才无奈求助殿下。”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不如就此放臣妇回自己的马车,臣妇回京,定然会遵守诺言,将紫金丹奉上。”
萧敬先依旧不语。
姜云昭心中凉了一截,她垂下眼帘:
“殿下若还是不信,那臣妇也没办法,殿下若想要灭口也无可厚非,”
她顿了顿,“我的两个侍女什么也不知道,但求殿下放她们一条生路,让她们各自归家去吧!”
萧敬先抬眸,缓缓开口,“你就不求本王饶了你的夫君?两个婢女能比昌平侯还要金贵?”
她忘不了,宋淮序得知萧敬先死讯比生了儿子还高兴,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手舞足蹈。
他坑了她一世,若是萧敬先真杀了他,也算是一种报仇方式。
姜云昭没有丝毫犹豫:“实不相瞒,臣妇此行横遭此难,便是拜昌平侯府所赐,臣妇如今只想自保!”
“行了,拿着吧!”
萧敬先把匕首丢在小几上,又道:“本王不是君子,可也不屑于食言。”
姜云昭看了一眼匕首,老实道谢。
她没有伸手去拿,可眼睛却紧紧盯着它,不敢有丝毫松懈,若是萧敬先真要杀她,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哪知道她竟然睡过去,睁眼已经到了京城,她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终于醒了?”
萧敬先扔个给她一套女子衣袄。
姜云昭:“多谢……”
“快换吧!”萧敬先不耐烦摆摆手,说完下了马车。
姜云昭看了眼自己,身上依旧套着还是萧敬先的衣服,微微松了口气,手脚利索地换了衣裳。
青色的衣裳虽然朴素,但柔软崭新,除了裙子稍短了些,其他都刚刚好。
姜云昭顿时觉得这颗紫金丹用的不亏。
“殿下,我好了!”姜云昭道。
萧敬先重新回了马车,命人前往昌平侯府。
侯府门前,两尊石狮,气势壮观,大门门钹乃纯金打造,昌平侯府的门匾乃皇上亲手御书,好不奢华。
谁能想到,当年的侯府只是表面风光,实际已经外强中干,宋淮序娶她的时候,连聘礼都凑不齐。
现在侯府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用鲜血换来的,这一切本该属于她。
“哪来穷亲戚?”
门房上前,满眼不耐烦。
冬青从车辕跳下,呵斥:“大胆!是夫人回来了,还不快打开门,让马车进去!”
姜云昭向萧敬先告退,下了马车,春容上前扶着姜云昭。
门房捂了捂口鼻,嫌弃地指着角门道,“从那进吧!”
“只有妾,奴,低级访客才走角门,夫人回府,怎么能走东南角门?”
冬青叉着腰,指着门房鼻子怒道。
门房摇头,面露不耐,“大门还在修缮,开不得。”
“侯府都知道夫人今日归,大门怎么可能坏?”
冬青不信,上前就要推门。
萧敬先蹙着眉跳下马车,慢悠悠走到姜云昭身旁。
他上下打量了姜云昭,眉头微微拧起,睡了这么久,眼下还如此乌青,看起来实在憔悴。
他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随即负手而立。
姜云昭感觉到了一道深邃探究的目光。
她缓缓抬头,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硬朗俊秀,充满肃杀的脸。
“贵府的下人,竟连自家主母都不认识?”他语带讽刺。
姜云昭垂眸,朝着萧敬先行礼道,“又让宁王殿下见笑了!”
又道:“这一路,多谢宁王殿下相送,臣妇本想请王爷入府一坐,可惜这大门坏了,看来只能下次再邀请王爷上门做客了。”
“做客?”
萧敬先眼神闪过玩味,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视线透过姜云昭落在门房身上。
他心中已了然,不论宫里侯门,都不过如此,无非是有人看碟下菜。
“如此瞎了眼的奴才,该杀。”
他目光闪着寒光,仿佛门房在他眼里已经是一具尸体。
“是,来日方长,臣妇回府定好生管教,不负王爷教诲。”
姜云昭声音清脆,无比认真。
前世,她被迫从角门进,彻底失去了当家主母的威严。
侯府下人丝毫不拿她当主子,反倒是对那位表妹,处处奉承恭敬。
这一次,她顺利进府,她要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让这些人睁眼认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门房一听,吓得脸色骤变,连忙道:“原来是宁王殿下,贵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主子。”
他一溜烟进了门,不见人影。